趙慎三這番話說完,懷著一腔悲壯轉身就想走,沒成想身後傳來一聲脆笑:“哈哈哈!小樣還急了!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褲子,就這樣去見高市長?我可跟著你丟不起那人!”
趙慎三一聽鄭焰紅的笑聲跟她的揶揄,就明白她終於是原諒了他,心頭聚集了半天的委屈跟恐懼此時才融化了的冰雪一般瀰漫上來,慢慢的轉過身,淚眼朦朧的看著鄭焰紅,哽咽地說道:“……鄭市長,我一直以為……咱們倆之間是不會存在信任危機的,請您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耐心聽我解釋完了再做決定好不好?有一句話請您記住---這個世界哪怕所有的人都會背叛您,也會有一個人永遠跟您站在一起的,那個人就叫趙慎三!”
說完,他眼中的淚終於紛紛而落,慢慢的轉身,沉重的走出去了,卻把愧疚又留給了鄭焰紅。
鄭焰紅默默坐了一會兒,聽到外面沒什麼動靜,忍不住親自站起來走出去看時,卻看到趙慎三正在那裡用溼毛巾擦他的褲腿,就笑著說道:“上午栽樹舒服吧?呵呵呵,肯定很詩情畫意。”
趙慎三得到了她的諒解,心裡十分開心,卻故意幽幽的說道:“是啊,感謝您給了我這麼好的機會表現,因為您的恩賜,上午政府這邊所有領導的秘書都被我帶動的上山栽樹了,大家紛紛表揚我高風亮節身先士卒,並且推測我可能是看吳處長下去當區長了,想表現一下去伺候高市長。鄭市長,如果我走了,您希望誰來接任我?”
鄭焰紅滿臉揶揄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遲疑的問道:“你說什麼?別的領導秘書也去了?為什麼?”
“因為我去了,劉主任生怕別的領導會埋怨他沒有通知到位,所以他告訴所有的領導們我去了,問他們的秘書去不去?大家就都去了。”趙慎三平靜的說道。
“哎呀壞了!這下子我可要被罵死了!”鄭焰紅叫苦不迭的說道:“都怪你這個混蛋做事情不經大腦,要是早點告訴我不是沒事了?我都這麼大人了還分不清好歹嗎?要你沒來由的用瞞著我來保護我?”
趙慎三不做聲了,他整理完褲子就拿著東西去了高明亮那裡。
高明亮因為快走了,也就沒有再找秘書,雖然吳克儉已經宣佈了要下去,他卻還沒有放他上任,所以趙慎三一進門就被吳克儉迎接住了。
兩個人低聲的在吳克儉辦公室說了情況,吳克儉拿著報告進去讓高明亮籤,高明亮一看是鄭焰紅那邊的報告,就說道:“這個報告裡面有幾個地方我不太明白,你告訴鄭市長,讓她過來一趟我當面問問她。”
吳克儉出來說了,趙慎三不敢怠慢,趕緊回去報告給了鄭焰紅,鄭焰紅也就隨即上了十六樓,來到了高明亮的辦公室裡。
“高市長,關於那份先心患兒救助報告,您有哪些不明白?我可以解釋給您聽。”鄭焰紅恭敬地問道。
“哦,焰紅同志請坐,我就想問問這些救助資金是發放給被救助家庭,還是由衛生局監管只對準醫院支付醫療費用?”高明亮很顯然是想借此事見見鄭焰紅,就問了一個報告上寫得很清楚的問題。
鄭焰紅認真地回答道:“當然是對準醫院的,等手術做完後,後期的治療款可以酌情給患兒的監護人,這個還有附帶的詳細救助條款,您需要的話我可以讓秘書送過來您看看。”
“算了算了!呵呵,其實我也就是問一句,你辦事情我很放心的!對了焰紅同志,近期省裡都在緊張的醞釀調整,你有沒有什麼訊息呀?”高明亮終於開始切入正題了,因為上兩次鄭焰紅遇到問題的時候他的無能為力,現在他已經徹底明白跟這個女人今生無緣了,但是臨走的時候,卻也依舊不能一句話不說就走,也就趁今天這個機會,把鄭焰紅叫來關心一下。
鄭焰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但凡調整來臨的時候,都是關心則亂,我是一個無慾無求的人,這次又沒有什麼動一動的想法,也就沒有費心去打聽,不管怎樣,謝謝高市長關心我。”
高明亮聽著她恭敬卻又客套的話,心裡暗暗感嘆兩人連毫不設防的對話也難以保持了,就嘆息著說道:“唉!是啊,政府幹部就像一條河,川流不息的週而復始,這幾年咱們有緣聚在了一起,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分開,那可就沒有這麼容易見面了……”
鄭焰紅感受到了高明亮真切的傷感,也有所觸動,就喟嘆道:“是啊……咱們都是不自由的人,不過經常動動也不錯,最起碼是越動越靠前嘛!”
高明亮突然笑了:“呵呵!你這句話有意思!小鄭,但願咱們都能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