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巧蘭驚愕的看著趙慎三,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要知道跟著領導的秘書們,說好也好,那就是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可以藉助這個優勢辦好多別人辦不成的事情,更加能夠別別人容易的得到一個好的發展橋樑。
可是說不好也不好,那就是伴君如伴虎,一言不合就很可能被打入冷宮,要知道你作為一個貼身伺候領導的人,這個領導不要你了足以說明你不可信,別的領導自然不會用你。這個領導喜歡你卻沒有帶你走,別的領導又會覺得不敢用你,生怕你跟前任領導太過貼心會對他不利,所以很有點舊社會妾室的味道,只有拼命讓主子喜歡到離不開的地步,一輩子不失寵,然後等主子良心發現給他一個前程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成功的例子也比比皆是,比如吳克儉,但是不成功的例子也更加多,那就不勝列舉了。
趙慎三窘迫地笑了笑,當著馮巧蘭,解釋固然很傻,強行跟上去也更加顯得自己太過有恃無恐了些,如果鄭焰紅逆反起來,當著馮巧蘭的面訓斥他的話,可就更加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也只好留了下來,走到辦公室裡,跟那些二線人員一起去種樹了。
那些二線人員哪裡知道他是被放逐了,還以為鄭市長要作秀,給別人一個領導派身邊人身先士卒的表率,都是爭著奉承趙慎三。
但是機關裡卻是存不住秘密的,廖遠方現在在辦公室又成了一個發了黴的棄婦,除了有時候劉明軍喊他跑個腿幹什麼的,根本就沒人用他,正閒著一條長舌頭無所事事呢,一看到趙慎三也來種樹,立刻蠍蠍螫螫的跑去彙報給了劉明軍。
劉明軍也很有意思,他一向對鄭焰紅特殊的社會背景有所忌憚,心想這樣一來,別的副市長的秘書如果不去可就有點官僚了,就讓辦公室給所有的領導都打了電話,特意告訴他們鄭市長秘書趙慎三已經過來參加了,詢問他們是否能讓秘書參與這次活動。
這樣一來,可就成了一件人人膩歪的事情了,要知道這些領導們早就習慣把秘書當成了一隻手一隻腳,甚至是半個腦袋,而自身獨立在機關生存的能力已經退化掉了,現在一下子把他們的身體弄了半拉過去,哪一個不是氣哼哼的滿肚子不情願?但是機關裡就是如此,只要有榜樣,就一定要跟風,要不然豈不是顯得自己素質太低了嗎?
鄭焰紅卻也做夢都沒想到因為跟趙慎三慪氣,偶然間發了一句脾氣,用體罰來懲治趙慎三的不忠誠,卻導致的政府大樓裡無數的領導都成了殘疾人,這也是一種絕妙的諷刺了。
種樹的山也到不算太遠,但是站在風地裡吹著原本就不好受,再加上趙慎三一肚子的忐忑,更加覺得有一種“嘆天地之悠悠,獨傖然而淚下”的悲愴之感了!可是就算他已經是如此可憐了,老天卻依舊覺得對他的懲罰不算到位一般,因為他當了出頭鳥而被迫不得不從空調暖氣齊全的暖烘烘辦公室裡出趕出來,來到這兔子不拉屎的荒山上喝西北風的別的領導的秘書們,無不用一肚子的火氣對他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
別的領導秘書倒也罷了,畢竟有素質在那裡,平常跟趙慎三交情也過得去,更加礙於鄭市長的面子,就算說兩句怪話也無非是不傷大雅的玩笑式諷刺。
可是那個被醋泡了多半年的廖遠方那張嘴可就沒那麼積德了,陰一句陽一句的在那裡跟所有他能夠夠得著說話的人都說了趙慎三是多麼這山望著那山高,還不是看吳克儉下去當區長了,高市長跟前沒有秘書了,現在拼命表現一下想一步登天呢,他趙慎三有目的來作秀倒也罷了,卻連累的大家都跟著一起倒黴,簡直是損人不利己的混蛋了!
其實廖遠方怎麼說也算不上一線人員,就算是趙慎三今天不出來種樹,他也斷然沒有福氣坐在辦公室吹暖氣的,但是他那張嘴左一扭右一歪的喋喋不休,也就彷彿比任何人都憤恨趙慎三了。
雖然別的秘書哪一個都不傻,也都有自己的渠道明白趙慎三根本就沒有這個跟高明亮的可能,更加用膝蓋都想得明白趙慎三能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鄭市長的命令使然,但是今天誰不是一肚子怨氣?
大家都沒有向鄭焰紅髮難的資格,也就故意縱容了廖遠方,唯恐氣得趙慎三不狠,故意走過去恭喜他,說等他當上了高市長的“二號”大家都要給他賀喜呀,以後弟兄們要跟著他混呀等等,這就更讓原本就百爪撓心般的趙慎三恨不得把手裡的鐵鍬朝著廖遠方那張嫵媚的太監臉惡狠狠劈下去了。
從一大早天就陰冷陰冷的,此刻居然又開始飄起雨夾雪來,山上的風又冷又硬,刀子般卷著雪粒打在早就凍得發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