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聽到趙慎三提起這個後果,郭富朝非但沒有跟趙慎三一樣萌生對廣大職工感同身受的對血汗錢的緊迫保護感,而是更加怒其不爭的看著趙慎三數落道:“小趙啊小趙,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工作能力是沒的說,就是在自我保護意識上簡直是太差太差了,對於政治敏感性也是跟一個幼兒一樣天真!
你怎麼會為了區區一個文明單位的稱號就那麼在乎呢?今年評不上無非是名聲不好聽而已,比起你有可能被劉天地擠走,到底孰輕孰重你現在總能拎得清了吧?那麼我問問你,你接下來準備如何應對劉天地即將來臨的反攻?”
郭富朝原本以為這一番情深意重又開誠佈公的話一出口,趙慎三一定會馬上對形勢產生緊迫感,進而會對剛剛幫忙平息亂子的行為感到懊悔,接著他就可以慢慢誘導,讓趙慎三趕緊回市裡去彙報劉天地的狂妄跟無法無天,徹底消除他郭富朝心頭的隱患才是,所以他說完了就很篤定的坐了下來,緊盯著趙慎三看他的反應。
可是,讓郭富朝始料未及的是趙慎三聽完他的話之後,顏色倒是真變了,但卻並不是惶恐,而是一種內斂的怒氣。但那種怒氣卻也是很快就一閃而過,剩下的就是一臉的陰鬱了。
沉默讓趙慎三那張俊朗的臉更顯得深沉、果敢、充滿了冷酷的成功男人魅力,哪裡有絲毫的青澀跟容易操縱啊?隱隱的,郭富朝有些不安了,覺得自己之前打的算盤沒準要落空。
果然,趙慎三好似在用沉默壓抑他的不滿,好久才木然的開了口,說的話更是大大出乎了郭富朝的預料,寄著他那麼厚的臉皮,在聽完後也不自禁的汗顏了。
“郭書記,我對您說的話不能苟同。”趙慎三隻有在絲毫不帶個人情緒的時候才尊稱郭富朝為“您”,甚至於,這是他跟郭富朝產生理念和價值觀嚴重分歧時的一種標誌,平常為了顯示兩人的兄弟友誼,都是平等的稱呼。
此刻這句開場白一說,趙慎三接著說道:“首先,我認為劉天地的回來無非是他認為自己在桐縣奮鬥了半輩子,卻晚節不保出了事有些臉上掛不住,現在自由了回來顯擺一下挽回點虛榮心,也是情理之中的反應,根本不必要太過重視,更上升不到他要擠走我這麼高的層面上的。畢竟,我們黨的用人體制擺在那裡,您說他會被安排一個副縣級的虛職我信,一時半會兒的把我趕走取而代之,我想他還是沒那個能量的。”
郭富朝已經感到很沒趣了,卻依舊沒做出任何心虛的表情,端起茶掩飾般的喝著,一臉的不以為然,好似趙慎三說完後他隨時都能拿出一大堆理由來反駁的。
趙慎三看郭富朝今天依舊想把他當傻瓜來愚弄,心裡十分生氣,就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讓這個人明白一下他可不是任人擺佈的軟柿子。心說你不是臉皮厚嗎?我就拿針戳戳你,看你到底流不流血,就不軟不硬的接著說道:“其次,今天回民們產生恐慌,我認為這絕不是偶然的事件,因為老百姓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跟政府作對的,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串聯挑撥,散步了劉天地回來必然會把我之前的分配方案推倒重來的謠言,老百姓根本不會去鬧騰辦證,這一點我回頭一定會追查的。”
“啊?”郭富朝居然發出了一聲驚叫,但很快就放下茶杯掩飾的問道:“小趙你怎麼會這麼想?劉天地這個人為了炫耀他沒事了,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口說他要拿回他的東西,試問他劉天地在桐縣失去了什麼?還不是第一是你屁股坐著的那把椅子,第二就是你從他們嘴裡奪出來分給老百姓的房產啊?這還需要誰去挑撥嗎?老百姓的悟性可是比你高多了!”
趙慎三微微搖搖頭說道:“雖然您說的有道理,但我不信群眾沒人組織會如此心齊。郭書記您不用管了,我相信不難調查,我會自己去處理的。現在我接著說第三點我的不同意見,那就是您說的文明單位這個榮譽無關緊要,我可不這麼看。”
“哼!”郭富朝連連被趙慎三反駁質疑,更加眼看著挑撥趙慎三出頭跟劉天地斗的美夢逐漸破滅,心裡自然越來越不好受,此刻居然就發出了一聲冷哼說道:“哦?趙縣長是怕失去了這個榮譽耽誤了你明年的正式任命吧?哈,據我看起來,這個牌子有沒有倒是關係不大,最關鍵的還是劉天地會不會搗亂!”
趙慎三用一種十分複雜的眼神看著郭富朝,好似有難以置信,更有著懷疑跟藐視,當然,還有一些無法理解的痛楚。這神情讓郭富朝心裡發毛,好似趙慎三正用這種眼神把他的衣服一件件剝掉了,他此刻正裸著醜陋的酮體面對趙慎三的審視一般。
“唉……”趙慎三看了好久,居然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