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在趙慎三對劉天地跟郭富朝這兩個人的瞭解中,他是一個也不想結交的。
因為他剛到桐縣上任,就徹底見識了這兩個人為了強權奪利做出的種種根本不顧及群眾利益的事情,期間他對劉天地不可一世的狠產生了逆反,卻又被郭富朝做小伏低的弱所激發,一步步衝在前面,雖然差點把自己也搭進去,卻也成功的幫著郭富朝扳倒了劉天地。但劉天地出事之後,他卻馬上就明白自己墮入了郭富朝的彀中,一開始就被這個老奸巨猾的官油子當成槍使了。
不過他趙慎三向來做事從不考慮負面反應,反正是為了百姓謀了福利為心無愧,當槍使就當槍使,看著那麼多的百姓們把他當成了青天,那他也沒有吃了什麼虧,要不然怎麼會越級被提拔成縣長了呢?這大概就是與人為善的福報吧。
一開始聽高大山彙報劉天地早上炫耀衣錦榮歸引發的反應,還有郭富朝故意縱容的反應,趙慎三就十分生氣,心想這些人都為了什麼活著啊?難道就為了一己私利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腳,跟市井無賴打架一般恬不知恥嗎?好啊!既然你們想鬥那就鬥吧,就讓你們狗咬狗一嘴毛,老子樂的看熱鬧。
但聽到高大山說群眾起了恐慌,都在威逼房管所提前辦理房產證,更聽到說甚至很多人開始質疑他趙縣長的權威,都在擔心他會被捲土重來的劉天地給踢出桐縣的事情時,趙慎三在憤怒之餘,又萌生了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以及對事態的重新審視,就準備要去現場親自安撫了。
在去現場之前,趙慎三隨口問了高大山一句,事態這麼緊急,既然聯絡不上他為什麼不給郭書記彙報?高大山苦著臉說早就給郭書記彙報好幾次了,可郭書記說這是縣政府的事務,趙縣長不在他也不好干涉,只是讓高大山安排聯防隊跟城管隊員們嚴密關注群眾態度,只要不發生打砸搶事件就靜觀其變等待趙縣長回來。趙慎三聽的把臉一沉就停住了腳步,而喬麗麗更開口就說郭富朝已經幾次三番的打電話說讓他回來之後馬上去書記辦公室見他。
聽完手下的彙報,趙慎三從大局出發,自然是十分小看了口口聲聲為了全縣工作禪精竭慮,不惜對抗“惡勢力”劉天地的縣委書記郭富朝。心想一個領導,如果心裡不裝著百姓,做任何事都是僅僅從個人角度出發,那根本就不值得尊敬,無論說的再冠冕堂皇,說到底還是一個小人!
劉天地早起在大庭廣眾之下口出狂言,但凡是明白點的領導幹部,一眼就能看出這僅僅是一個失敗者為了挽回顏面而作出的最後遮羞,如果郭富朝早一點出面安撫一下,再或者,就僅僅置之不理,而不是派人下去暗中挑唆的話,根本不會引發群眾的恐慌,說白了,這場事故純屬人為的!
也怪不得趙慎三如此武斷的就把這件看似是群眾自發的事件瞬間擬定了一個“人為”的性質,那是因為趙慎三太明白群眾那種明哲保身、隨遇而安的秉性了,如果不涉及到他們自身的巨大利益,就算是鄰居出事,能避免親自出面跟政府對持,群眾還是不願意惹事的。所以如此大規模的動作如果僅僅是因為劉天地的幾句話,哪裡會讓群眾那麼萬眾一心?明擺著就是有人暗中擴大了那幾句話的範圍跟性質。而這個暗中操縱的人除了最最懼怕劉天地反攻倒算的郭富朝,試問還有誰有這樣的手段跟這樣的能力?
推斷明白之後,趙慎三直接做出了決斷---無論是否得罪郭富朝,也要先拉上劉天地安撫住百姓們,先保證全縣的“精神文明”單位不被拿掉最為重要,所以他才直到把劉天地送到城建局才回來跟郭富朝交鋒了。
“郭書記,我回來了。”坐了半天被冷落,明知道是示威,趙慎三卻好似根本沒看出來一般淡淡的說道。
郭富朝慢慢的抬起了眼睛看著趙慎三,臉上的表情如同雨後卻沒有晴朗開的天空,帶著濃重的陰霾一直看了好久,卻還是一直沒說話。
“呵呵呵,郭書記,您今兒個看上去情緒不高啊,是不是因為劉天地董事長回來了,您心裡有些不對味兒啊!”趙慎三看扁了這個人之後,更加覺得這樣的人不值得尊重,就完全無視了對方試圖用沉默跟陰鬱給他帶來壓力的企圖,帶著戲謔輕鬆地說道。
“趙縣長看上去心情不錯嘛!怎麼,難道你對於劉天地的回來感到很開心嗎?你難道不明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嗎?他劉天地能夠如此快的就捲土重來,還一到桐縣就擺出一副要報仇雪恨的狂妄嘴臉,甚至還故意在群眾中散佈謠言說他馬上就要把你趕出桐縣坐回縣長寶座了,群眾都惶恐不安的鬧騰起來了,你還這麼輕鬆嗎?趙縣長,你看上去不像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