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暗暗叫苦,早知道這個縣委書記這麼能順杆子爬,他就不說鄭焰紅有病了,趕緊說道:“郭書記,鄭市長僅僅是在家休養,又不用住院,咱們就不用大張旗鼓了吧?這樣吧,您的心意我幫您帶到行不行?”
“那怎麼行呢?鄭市長那麼注重咱們桐縣的工作,身體不好還專程過來調研咱們的工作,你沒看今天的報紙吧?咱們桐縣計劃生育服務機構的宣傳報道佔了晚報一整版呢!要不是鄭市長支援,怎麼會有這樣的效果呢?所以一定要去的!我不管,這個艱鉅任務就交給你老弟了,趕緊聯絡鄭市長,咱們今晚就去看望。”郭富朝很是會說話,這一番話說出來,就讓趙慎三無可推脫了,只好暫時答應下來。
看著趙慎三愁眉苦臉的坐在那裡不動,收拾好了的喬麗麗終於走了出來,幫著領導又倒了杯水,才脆生生請示道:“趙縣長,我安置好了,現在咱們做什麼?”
趙慎三看著這個女孩子,忍不住又想笑,因為他就是秘書出身,自然明白秘書應該怎麼做,想這個女孩子這麼直白幼稚的詢問領導該做什麼,還很不恰當的用了一個“咱們”,那就不是秘書了,合著把自己也當領導了。他心想幸虧你遇見了我,要是別的眼高於頂的領導,還不馬上把你趕回去打字啊?也不知道郭大書記出於什麼考慮,把他原先那個還略微精細些的秘書調走了,卻把這個小妮子送了來,難不成是讓他趙縣長養眼用的不成?可這妮子跟一株紫紅色的雞冠花直愣愣的朝天衝一樣,也不好看啊!
“趙縣長在為什麼發愁呀?要是什麼事情不明白的話我可以講給您聽的。”喬麗麗的確是畢業就進了打字室,一直沒有跟領導接觸的經驗,郭富朝之所以讓她過來跟趙慎三,實際上是有著很深遠的奧秘的!趙慎三作為一個深諳官場遊戲的領導,只因為在桐縣兩眼一抹黑才一時之間參悟不透,而這個剛出校門兩年的小丫頭片子自然更加不明白了。
趙慎三既不想給鄭焰紅打電話,又無法抗拒郭富朝的任務正在兩難,此刻這妮子不知深淺的急於表現,他也就暫時把難題放下,想跟她瞭解一點縣裡班子成員們的大致構成了,但是他開口之前倒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這個小妮子能知道多少,就僅僅是為了緩解一下兩難情緒才隨口問道:“小喬,那麼你就給我說說咱們縣裡縣委縣政府的領導班子們都是什麼樣的情況吧。”
原本趙慎三這麼問就已經很成問題了,因為你僅僅一句籠統的“怎麼樣個情況”,讓人家小姑娘從哪個層面來回答你呢?可這個小丫頭卻也真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更加上她的家庭出身硬挺,這才一笑說道:“趙縣長想知道這個啊,那我知道呀!咱們縣委郭書記是前年才從縣長提成縣委書記的,他是外地人,不過在桐縣工作六年了。現在的劉縣長是原來的常務副縣長提拔的,他倒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郭書記當縣長的時候就很尊重他的意見,基本上縣政府的事情劉縣長不同意郭縣長是不會拍板的。”
趙慎三聽到這裡,神情已經不由自主的凝重起來,他已經漸漸意識到桐縣這個地方也不會是他一個很理想的避難所,就這丫頭寥寥數語,就已經呈獻給他一個縮小版的雲都政局了!而他想要置身事外就只能是默默無聞,如果鄭焰紅昨天不改變他的處境也許還勉強可以做得到,但現在他已經成了兩個一把手都爭相拉攏的香餑餑,再想韜光養晦,裝傻充愣保持平衡,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喬麗麗倒沒想那麼多,只要是領導想知道的,她都迫切的想要說出來,這樣領導才能覺得她是一個有用的秘書,她才會有成就感的,就接著說道:“郭縣長當了書記之後,劉縣長就接手了縣政府的一切事務,因為他跟咱們縣的組織部長、城建局長、公安局長、工商局長、民政局長、國土資源局局長、人勞局局長都是把兄弟,他們自稱八大金剛,所以縣裡現在最大的政府拆遷工程就是郭縣長全權負責,郭書記從不過問這件事情。”
趙慎三簡直是用看妖怪的眼神看著這個侃侃而談的小姑娘了,他甚至都開始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或者是根本就是被郭富朝派過來哄他解悶,給他說評書的!要不然略微有點腦子的秘書們,誰敢一進門就給主子講縣裡如此讓人驚秫的內幕啊?
“哈哈哈,小喬,你講的真精彩,都趕上劉蘭芳大師了呢!”趙慎三突然笑著打斷了喬麗麗說道。
喬麗麗倒愣了,她很快就急赤白臉的說道:“天,趙縣長,您怎麼以為我在瞎講麼?我告訴您,要不是我爸爸就是縣公安局長,他就是八大金剛裡面的老五,我怎麼能知道這樣的內情呢?我可是沒把您當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