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女人的眼神裡瞬間有了一線希望,但很快就加大了哭聲,依舊把頭低下去了!
趙慎三看著她弱小的肩膀,心裡心疼得無以復加,因為那個女人不是別人,居然就是尹柔!
他想起來女人在他懷裡的時候曾告訴他是回來幫父母爭取拆遷賠償的,而他也拍著胸脯告訴這個女人有他在不會讓她們家吃虧的,可僅僅過了一天一夜,她的父親居然就遭到了如此橫禍,那麼在這個一心一意痴愛著他的女人心裡,他趙縣長的威風跟承諾到底有什麼分量?
從一開始認識他開始,這個小女人就一直是那麼毫無懷疑的信任著他,依賴著他,把他當成她心目中的神祗來敬愛,可是他卻僅僅是施捨給了她一個工作,然後就把她給徹底遺忘了,如果不是她這次又回來找上了他,說不定今生今世他都不會主動想起這個女人了……
就在昨晚從雲都回來,他不是沒有猜想到這個女人會在他的新家裡痴痴等著他回去,而他在被朱長山斥責之後卻對自己無法接近鄭焰紅卻又陰差陽錯的跟尹柔有了肌膚之親的行為無比的羞恥,也就寧願一個人睡辦公室都不再縱容自己的慾望了!
可是……雖然趙慎三潛意識裡故意的遠離尹柔,但在此刻這種情形下再次看到她,卻也是他男子漢的自尊心所不能容忍的,勉強壓制住心頭的怒火,他更加恐懼尹柔會不知輕重的叫出他的名字來,那樣的話接下來的處理過程就會被這幫居心叵測的混蛋們冠上“以權謀私”的大帽子了,幸虧尹柔十分懂事,居然就低下頭沒有說話。
趙慎三其實並不知道在他看到死者的身體,又發現尹柔居然是死者家屬之後,他自己的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當他慢慢的抬起頭的時候,朝陽終於露了出來,那陽光端端的照在他臉上,把他的眼淚折射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這種光芒更加給了在場的老百姓們無比的信任,大家就都竊竊私語著趙縣長能夠為死去的人落淚,就一定會秉公處理給大家一個公道的。
但是就在此時,外圍的警察卻突然間逼近了,把群眾都給圍了起來,帶頭的就不顧趙慎三站在那裡,很威風的叫喊道:“大家統統都給我聽著,你們圍攻政府是違法的行為,所以我要求你們趕緊抬著屍體回自己家去,該怎麼處理我們警察會處理的,你們如果執迷不悟的話可就要不客氣了!”
剛剛被趙慎三安撫住的群眾們一聽到這盛氣凌人的命令,登時又一次激動起來,一個年輕人衝過去叫道:“他們打死了人,我們只不過是想要政府給我們一個說法,怎麼反倒成了我們犯法了?你倒是說說要怎麼不客氣,難道要把我們都抓起來嗎?”
那警察卻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指使那麼理直氣壯,居然一把就把那個年輕人抓住了,乾脆利落的從腰間取出來一副手銬,二話不說就把這個年輕人銬住了,好像想要揚刀立威一般衝著眾人說道:“看到沒有,這就是危害社會公共秩序的下場,你們誰敢不服一概抓走,堅決不能讓你們影響了公共秩序!”
這一下可壞了!所有的人群都衝了過去,一個拉一個的手挽著手把這個警察跟被他擰著的年輕人圍在了中間,大家都叫喊著:“警察也要講理的吧?有能耐把我們都抓走吧!就不信沒有天理了!”
而外圍的警察一看裡面鬧騰起來,居然一擁而上衝了過來,手無寸鐵的群眾的手腕哪裡能夠抵抗得住警察手裡的電警棍,瞬間人牆就被衝破了,警察衝進中心,看到年輕力壯的男人就二話不說拎出手銬拷上,甚至有一個愣頭青樣的年輕人不認識趙慎三,看他冷冷的盯著自己的時候,囂張的罵道:“你他媽的架子哄哄的瞪著老子幹嘛?信不信老子踹死你?”
趙慎三看好容易被他平定下來的場面被這些莫名其妙的警察給徹底毀掉了,原本就怒火中燒,看這個小夥子居然這麼肆無忌憚,登時氣的渾身發抖的說道:“我犯了什麼罪你要踹死我?好啊,那你就踹吧!”
那小夥子可能剛上班正是銳氣十足的時候,又加上有領導的命令在,看趙慎三的樣子他錯誤地把這個群眾都眼巴巴看著的人當成了鬧事的領頭者,心想只要制服了他別的人還不是都害怕了?於是立功心切的小夥子就二話不說衝到趙慎三跟前,乾脆的就把很奇怪的居然毫不抵抗的趙慎三輕而易舉就拷起來了,勝利一下子衝昏了他的頭腦,想起趙慎三剛剛居然跟他頂嘴,他就更加抑制不住真的一腳踹在了趙慎三的腰眼上,把猝不及防的趙縣長一下子就踹的跪倒在地上,發出了痛苦的一聲悶哼。
群情激奮的群眾一看警察居然連他們自己人都抓了,反倒一下子靜了下來,一個個目瞪口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