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送走了兩撥調查組的兩位領導都筋疲力盡的回到了縣城,劉涵宇是直接回市裡了,而趙慎三就在宿舍湊合了。
劉涵宇回到家裡,老頭子沒在家,就連那個風騷的保姆都不知道到哪裡遛彎去了。她一個人心情鬱悶的衝了澡,換上了睡袍走到自己家別墅的樓頂,坐在搖椅上看著天際的繁星,心裡翻翻滾滾的都是對趙慎三切骨的恨意!
是的,她恨,恨自己付出了青春跟愛情,一步步爬到今天這個可以開始享受成果的地位上,原本可以獨領風騷威風八面的,卻因為趙慎三這個土皇帝處處掣肘,下面的中層幹部也不知道都怎麼了,一個個中了邪一般的迷信趙慎三的權威,一旦他們兩個一把手出現了分歧,每次都是齊刷刷的一邊倒支援趙慎三,這就讓她這個縣長當的如同傀儡,無味之極。
就如同今天,眼看那個姓張的鎮長不把她放在眼裡,她是故意帶走了所有的陪調人員,想讓那個狂妄自大的人嚐嚐得罪她這個縣長的苦頭的。
誰知道她走了趙慎三反而去了,結果弄成了張寨的檢查成績,比她親自陪同的石窟鄉還要好的結果,非但是示威未果,整個舉動都成了一個好多人見證的笑話。
她現在回想起縣計生委主任孟廣跟她彙報檢查結果的時候,提到張寨成績遠遠好於石窟時那種笑眯眯中帶著不屑的神態,劉涵宇此刻兀自氣的身體都抑制不住的發抖,那是一種多大的侮辱啊!
面對這麼大的檢查,隨行的有縣裡的副職,更加有好多的中層,可她劉涵宇卻用實際行動給了大家一個多反面的證明---她,比起趙慎三書記來,什麼都不是!
“啊啊啊……”她不由得雙手捂住頭低聲喊了起來。
這個女人的確是有一個非常不幸的童年,但正因為不幸,反而激發了她骨子裡強烈的自尊心,故而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出人頭地,也讓自幼就欺負她的人們都看看,她鳳丫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更加是一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貴人。
在A省的時候,雖然她的崛起已經不慢了,但她依舊是不滿足現有的成就,在擔任鄉黨委書記的時候就巴望著縣級幹部,也終於憑藉她老爹的金錢攻勢成功進了縣城,但卻在做副職的時候妄想扳倒上司取而代之,結果計謀不成反而被人清算,沒奈何才求到黎遠航門下,並且憑藉妖嬈的手段獲得了黎遠航的傾力幫助,居然因禍得福,修改了履歷成為了正職縣長。
這一切都在按照她的意願美好的發展著,直到,遇到了更強悍的對手趙慎三。
這個女人因為自身的經歷,對官場上的男人都懷有一種不正常的蔑視,更加覺得他們雖然貌似強悍,實則不堪一擊,更加因為有著黎遠航這個強大的後盾目空一切,覺得推翻趙慎三取而代之僅僅是時間問題,併為這個目標不遺餘力的時刻奮鬥著。
可惜,她發現她挫敗了。這個男人看似懦弱、感性,容易欺騙,其實卻在和煦的外表掩蓋下,是一顆冷硬、狡詐的心靈。一方面對她貌似十分忍讓照顧,一方面卻對權利死抓不放,非但縣委那邊被他把持的針扎不進,反而連政府事務也岌岌可危,很有無法掌控被他左右的危險,這怎麼能讓心高氣傲的她甘心呢?
氣憤自然不能讓她擁有隔空傷人的手段,咬牙切齒的恨更不能讓那個男人身上出現幾個解恨的傷口,所以,咒罵了一會兒之後,劉涵宇就洩氣了。
手機震動了,她懶懶的抓起來看時,卻看到閃爍著黎書記的號碼,而她從未有如此刻這樣對這個電話喜出望外,就接通了嬌柔嫵媚的說了聲:“喂,領導找人家幹嘛?”
其實黎遠航這個電話的本意可並不是帶著濃濃春意的,更加不是柔情蜜意的,甚至都不算是善意的,而是準備興師問罪的。但因為女人這句嬌滴滴的話而瞬間消失了濃濃的努力,溫柔的說道:“小宇你在哪裡?”
“我還能在哪裡,在家唄。我家老頭子跟小保姆出去逛去了,就我一個人……”女人撅起紅潤的小嘴巴,撒嬌般幽怨的說道。
“那你來吧,我一個人在家。”黎遠航說道。
於是,女人飛跑下樓換上了一條柔軟舒服的連衣裙,蝴蝶般出門,也不開車,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就去了一個地方,那個被黎遠航稱為“家”的地方。
一進門,黎遠航並沒有迎上來擁抱她,而是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神色也並不歡愉。
她嬌慵的走過去挨著他坐下了,愛嬌的把兩隻塗著蔻丹的腳放在黎遠航的腿上,往後一歪躺下了說道:“唉,下了一天的鄉累死了,給我捏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