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府。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便到了臘月二十七,又是一月過去了。
這一個月對蘇青染來說,光陰似箭,半點也抓不住,而每一日又像是度日如年,時刻都是煎熬。
尤其進入臘月後,君輕寒的心跳越來越慢,氣息越來越綿弱。
她知道,君輕寒大約是大限將至,堅持不了幾天了。
而顧玉祺去了南疆後,也就送回來一次書信,尚不知他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因為前些日子,顧玉祺假扮君輕寒出現了一次,現在奏摺基本上都送到了寒王府。
如今君輕寒還昏迷不醒,批閱奏摺的事情毫無疑問的落在了她的頭上。
原本,她以為朝廷政事晦澀難懂,她根本看不懂,更別說去處理,誰知看著看著就會了。
突然發現,運籌帷幄,指點江山,也不是難事。
這些日子以來,她不斷臨摹君輕寒的字跡,如今也學了個九成像,矇混過關完全沒問題。
蘇青染也被自己驚訝到,原來一個人被逼上絕境,可以激發無限潛能。
合上最後一份奏摺,她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睛,輕輕按揉太陽穴。
如今將要臨盆,她的大肚子幾乎坐不下,稍稍坐一會就要起來走走,不然就會腰痠背疼。
從凳子上起身,正準備叫綠袖給她倒杯熱茶,驚風便進來稟告:“王妃,太后娘娘來了。”
“皇祖母?”蘇青染驚訝。
說話間,許嬤嬤便扶著太后緩步而來。
蘇青染抬腳上前相迎,“皇祖母,您怎麼來了?”
“你別動,別動。”太后走過去制止蘇青染,“馬上就要臨盆了,更要小心,可不能這麼毛毛躁躁的。”
“我知道皇祖母。”
太后拉著蘇青染的手,朝房間內走去,“染兒,你呀,就好生坐著。”
“太后娘娘,王妃看了一下午的奏摺,坐得腰疼,剛剛才起身。”綠袖小聲道。
太后聞言,掃了眼桌上堆起來的奏摺,心疼的握著蘇青染的手,“丫頭,苦了你了。”
“皇祖母,夫妻不就是要同甘共苦麼,如今輕寒還在昏迷,這些是我應該做的。”
“你這麼懂事,讓皇祖母心疼,自打你有孕以來,就沒過上一天的安生日子。”太后說著心裡酸澀了起來。
“太后娘娘別難受,寒王和寒王妃都是有福之人,奴婢相信總會苦盡甘來的。”許嬤嬤在一旁勸道。
太后點點頭,“你一會去一趟八王府,以後這些摺子就讓塵兒去批,你好好休息。”
“皇祖母,您又不是不瞭解老八,他那個性子,哪能批摺子。”蘇青染淺笑。
太后忍不住嘆了口氣,“皇祖母心疼你,這是沒有法子的法子。”
“皇祖母別擔心,我還可以。”
“真是幸虧有你,寒兒能夠娶你,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太后一陣感慨,寒兒的眼光果然不錯,當初她還真是老眼昏花了。
“皇祖母,您別這麼說,您今天來府上,是來看輕寒的吧。”
太后點點頭,“寒兒如今這個樣子,我實在放心不下。”
蘇青染帶著太后來到了臥室,“皇祖母,您請坐。”
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君輕寒,太后瞬間溼了眼眶。
緩步走過去,坐在榻前,抬手握住君輕寒發涼的手,熱淚滾落,“寒兒……”
來到寒王府,她的眼淚還能忍得住,但是看見君輕寒的那一刻,就再也忍不住了。
可以說,這些年來,君輕寒一直是她的希望,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希望。
當年,君佑麒死的時候,若不是知道寧瑾心肚子裡有了孩子,她只怕已經隨他一起去了。
“皇祖母,別難過,輕寒會好起來的。”蘇青染遞過去帕子安慰。
擦了眼淚,太后強忍淚水點點頭,“你說的對,寒兒一定會沒事的。”
雖然君輕寒一直昏迷不醒,但是她發現他整個人都清清爽爽的,被收拾的很乾淨。
墨髮一絲不亂,指甲也被修剪整齊……
太后心裡再次泛開漣漪,看著蘇青染眼底多了幾分憐惜和感動。
這丫頭,挺著這麼大的肚子,又是批奏摺,又是照顧寒兒,實在是……太辛苦她了。
若非將寒兒視為生命,她絕做不到如此。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染兒,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