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又仔細打量了一遍師徒二人,對下人口中說的神醫信了七八分, “老先生瞧著面生,想來不是京城附近的人,不知二位來自何處?”秦氏語氣客氣的問。 她雖然信眼前的人有真本事,但不知底細,事關她兒子,她不能掉以輕心。 且這樣仙風道骨的老大夫若是京城附近的,早該遠近聞名了才對,尋醫這麼多年,她怎麼沒聽過這號人物? 而且怎麼會這麼巧,她的懷安一病危,就有神醫揭榜上門,這不得不讓她多想, 萬一是老爺朝中政敵設的陷阱呢? 楊晚不卑不亢的說,“我和師傅雲遊四海,並沒有固定的居所,碰巧路過京城偶然得見貴府掛的尋醫榜,這才過來看診,” “我與師傅雲遊多年,救過無數重病之人,收取的也不過微薄錢財,雲遊在外,雖不看重錢財,但也不能沒有錢財,” “貴府給的報酬夠豐厚,有了這些錢,我與師傅能繼續雲遊,走得更遠,救更多的人,是以便揭了榜。” 秦氏面色越發緩和了,態度更是好了幾分, 若是什麼都不求,她反而不敢用,會懷疑他們抱有別樣目的, 楊晚將求財的目的大喇喇的說出來,她反而放心許多。 “這位夫人,我們還是先看病人吧,不知病人身在何處?” 秦氏趕忙起身,“二位隨我來。” 出了主院,七拐八拐的走了一刻鐘,又進了另一處院子, 楊晚抬頭看了眼,這個院子叫青竹院,裡頭果然如院名一樣種滿大片的竹子, 六七月份的天本該熱浪滾滾,青竹院內卻有一股涼意, 院內很是安靜,跟主院那邊四處是丫鬟小廝不同,青竹院內灑掃的下人很少,僅有兩三個。 秦氏領著二人進了院子後命人叫來一個小廝吩咐道, “竹四,帶神醫過去看診。”話落便站在原地不動了。 “是,夫人。” 竹四做出個請的動作道,“二位請跟我來。” 楊晚垂眸,不動聲色的扶著張義跟上去。 秦氏的態度有些奇怪了,身為母親,兒子如今病重,不應該憂心的守在床前時時關懷麼? 怎麼連親自帶他們過去看診都不願意,要讓一個下人帶路,她自己反而不願意前往, 難道是齊懷安常年生病,她疲於應付了?或者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內情? 越走楊晚越覺得不對,這路怎麼越走越窄,越走越偏? 齊懷安好歹是正經主子,住的肯定是院內最好的房間,怎麼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楊晚崩緊了神經,該不會是哪裡露餡,被秦氏識破要殺人滅口吧! 她扶著張義的手不自覺收緊,張義輕輕拍了拍,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無事,安心。” 以防萬一,林雲林青等人都喬裝守在齊府附近,別的不說,逃跑肯定是沒問題的。 楊晚漸漸平靜下來,事情還不明朗,也許是她想多了,起碼前面帶路的小廝看起來一切正常,並沒有顯露丁點殺機。 “小哥,你帶我們去的是齊家大少爺的住所麼?怎麼越走越偏僻了?”楊晚故作疑惑的問。 竹四解釋道,“這邊並不是大少爺的住所,二位放心,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走了一小會兒,終於停在一處偏房前, 竹四停住腳步道,“二位,裡面都是被我家大少爺過了病氣的下人,他們的症狀跟大少爺一致,” “若二位能治好他們,小的立馬稟告夫人,帶二位前去給大少爺看診。” 聞言,楊晚一下子便想通了種種異常, 齊懷安的病會傳染! 難怪身為齊府大少爺,居住的青竹院內卻冷冷清清,下人寥寥無幾, 難怪秦氏雖然憂心卻不敢深入青竹院,只能命小廝給他們帶路。 張義的形象實在太像仙風道骨的神醫,連秦氏那樣的貴婦人都被其表象所騙,更何況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廝, 竹四語氣恭敬,隱隱帶了些虔誠, “神醫勿怪,先前府中也來過不少名醫為我家大少爺看診,可不僅沒治好大少爺,還讓大少爺病情越發嚴重,” “為了以防萬一,之後來的大夫都要先替同樣症狀的下人診治,有療效之後才能給大少爺看診。” 張義點點頭,目光空洞又悲憫的看向偏房的方向。 竹四面色糾結一陣,終是開口請求道,“神醫大人,能否冒昧的請求您一件事?” “何事?” “偏房內有我的哥哥竹三,能否請求您先救治他?” “我哥哥染了病氣已有三月,如今已無法進食,只能等死,我們做下人的命賤,沒有好藥養著,只能乾熬,” “熬過來就繼續伺候大少爺,熬不過來就草蓆一卷扔亂葬崗燒了了事,” “我哥哥先前病過一次,熬過來了,可這次又染了病氣,情況比上次嚴重許多,我怕……怕他熬不過來了。” 竹四的聲音哽咽起來,帶著茫然無措。 “下人染了病氣,齊府不給你們請大夫麼?”楊晚沉聲問道。 竹四搖搖頭,“沒用的,從前許多大夫來看過,都當成風寒來治,開了方子,抓了藥,能不能好全看運氣,” “且來看診的大夫回去後大多也會病上一場,只不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