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敢正面得罪秀才老爺,但可以偷摸睡秀才老爺的後孃,這不比直接得罪秀才老爺強? 要真論起來,他們也勉強算是秀才老爺的後爹了,這事光一想就令他們十分振奮,也就越發去光顧陳寡婦的生意, 然而陳寡婦吃用在老楊家,掙來的錢財卻一點也沒拿出來,捂得緊緊的,誰要都沒用。 她是個精明的,進了老楊家知道內情之後便後悔了,一直在為自己將來打算, 她性子又潑辣,錢氏這個婆婆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惹急了她可是能正面跟錢氏掐架的人, 錢氏那一把老骨頭怎麼可能是陳寡婦的對手,吃過幾次虧之後便老實了,只敢在背後指桑罵槐,再不敢當面鬧騰。 楊大寶是秀才,官府每月都會給他發放補貼,這筆錢不多,主要起一個資助讀書,減輕家庭壓力的作用, 但這點錢在老楊家這個無底洞面前簡直不夠看的! 先前楊大寶同柳家退親想訛人家二百兩,誰料柳家也不是吃素的,當場就揭穿了楊大寶身患隱疾的事, 為了息事寧人,不把事情鬧開,楊大寶給柳家寫了三個月內歸還二十兩銀子的欠條, 可是一家子人要吃喝,父子倆的隱疾要治療,楊大寶又不願意屈尊降貴去做工掙錢, 他先前剛逃難落戶的時候還沒考上秀才,迫於生計去酒樓做賬房,可如今考上了秀才他便再也拉不下這個臉面, 覺得他堂堂秀才老爺不該去做那些低賤的營生。 這就導致家裡一度揭不開鍋,更別提還柳家那二十兩銀子的鉅款了, 於是柳家也不再藏著掖著,將楊大寶的隱疾宣揚得附近幾個村都知道, 導致錢氏想再故技重施,利用楊大寶的婚事傍大款的舉動落了空。 現如今又遇上戰亂,老楊家的眾人不由回想起上次戰亂一家人遭受的苦難頓時坐不住了。 這次他們不敢再單獨行動了,因為上次逃難就因為他們沒有跟村長和楊三等人一起走才遭了禍事, 然而村裡人又十分淡定,沒有一點要出逃的跡象,有個兩三戶準備逃難的還是當初一起落戶的難民, 村裡人穩得住他們可穩不住,上次就因為楊大寶等喜報耽擱了時間走慢了一步才被流民洗劫糟蹋, 這次他們說什麼也不敢再耽擱了,只想早點出逃,偏偏沒有伴又沒有錢財,連糧食都不夠吃的, 老楊家的人這就惦記起斷了親的楊三和馮氏他們。 楊大說完以後小心翼翼的看眾人臉色,見眾人神色淡淡,完全沒將他的話放心上的樣子,他著急道, “建州跟蒼州那時候一樣又戰亂了,你們怎麼一點都不著急?難道要等流民搶到家裡,異族打進來你們才準備出逃麼?” “不趁現在世道還算安定趕緊逃,到時候亂起來是會死人的!” 他們之前逃難路上就遇見不少餓死的人,還有搶孩子食人肉的賊人等等, 上次他們差點就餓死了,僥倖遇見柳強得柳家庇護才平安逃到建州,這次可不一定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楊三淡淡道,“我們不打算逃難,你們要逃就自己逃。” “那怎麼行!你們必須跟我們一起逃難!” 楊大急了,馮氏和楊三他們不跟著一起逃難,誰來保護他,誰來提供路上吃用的糧食和銀錢? “你這話真好笑,什麼叫必須跟你們一起走?你們誰啊?當我們還是親戚?”楊晚面色冷淡,語氣十分不耐, “我們就不逃難,就安安定定的住著,你能拿我們如何?” “你這丫頭怎麼不識好歹呢?這可是關乎性命的大事,大伯能害你們不成?這個難必須逃,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楊三!馮春!你們可別任由孩子胡鬧,趕緊收拾家當去桃枝村找爹孃匯合,咱們一起走安全!” 眾人一陣無語,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楊大怎麼還死乞白賴的不走,非得逼他們動粗攆人不成? 此時天徹底暗下來,楊大杵在院中也著實礙眼,楊晚淡聲吩咐道, “王忠,攆他出去吧,攆遠一點,別又讓他扒過來!” “是,二小姐!” 王忠捏了捏拳頭走向楊大, 楊大顫巍巍的後退幾步,抖著聲音問,“你……你要幹嘛?” “幹嘛?當然是親自送你出去!” 楊大驚呼一聲,惶恐地衝馮氏和楊三喊, “你們就一點不顧及親戚情面?我好心好意過來通知你們一起逃難,你們怎麼這樣不識好歹?” “三丫,你快讓他退下去,我是你親大伯,你這是不敬長輩,傳出去是要被人指責的,你名聲還要不要了?” 楊晚翻了個白眼,這楊大沒喝酒比喝了酒還醉得厲害,也不看看自己算哪根蔥,在場的人有沒有把他當回事, 她轉過身吃起了水果不再看他。 “唉!唉!你放開我,我是他們親戚,你不能這樣!” 王忠見楊大不動彈,直接上手扯住他的衣襟像提小雞仔一樣將人提著往外走, 看那輕鬆的架勢,楊大當真是虛得厲害。 王忠將人提到外邊後見楊大還不死心,還想往裡頭竄,索性又將人一路拖行到村口, “滾!我家夫人小姐不待見你,再敢出現在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