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完皇恩,領頭的官員笑容和煦的介紹道, “本官乃工部員外郎張正松,此次共帶了二十名工匠過來,還要勞煩楊夫人給我們安排一個能遮風擋雨的住處。” 馮氏整個人稀裡糊塗的,連忙點頭應下, “應該的!應該的!” 她只是一個普通農婦,這幾年托子女的福,家裡日子漸好,也算見了世面,比尋常農婦見識多些, 可這京官她是真沒見過,更別提京官嘴裡說的什麼牌樓了,還是皇帝親賜的,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楊夫人不用客氣,我等臨行前陛下特意交代了要以禮相待,楊夫人只當我等是尋常借住的百姓就行。” 張正松許是看出馮氏的緊張和侷促,十分和善的解釋了一句。 相比起馮氏的緊張,楊晚就淡定許多, 皇帝不會無緣無故賜下牌樓,她們楊家在青陽縣這一帶還算出名, 但跟整個大祈的世家大族和豪紳大儒比起來算不上什麼, 楊家能得這份殊榮,想來陸大將軍和寧川等人沒少替楊家邀功。 “張大人一路舟車勞頓辛苦,快快請進。”楊晚出聲將人往院內請。 一群人呼啦啦進了楊家後,跟過來看熱鬧的村民們才炸了鍋, “天吶!你們聽見沒有?領頭的大人物是京城來的大官!” “聽見了聽見了!說是來建什麼牌樓,那是什麼玩意兒?打牌用的樓嗎?建個樓怎麼還要京官親自過來建?” “是啊,還是新皇陛下親賜的,那樓建起來咱們是不是要上去打牌?要不然豈不是不給楊家面子?” “哈哈哈……”趙大義大笑出聲,眾人一臉莫名其妙的看向他, “你笑什麼?難不成你知道牌樓是用來做什麼的?” 趙大義止住笑聲,挺了挺腰板神情驕傲道, “我當然知道!” “我家文淮跟李夫子讀了好幾年的書,明年就可以下場考試,我這個當爹的跟著懂了不少東西,比你們強多了!” 眾人心裡一陣不爽,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但更多的是對牌樓的好奇, “那你倒是說說這牌樓是用來做什麼的?” 趙大義清了清喉嚨道,“牌樓可不是什麼打牌的樓,那是用來表彰和紀念受賞者功績和榮耀的,” “皇帝陛下賞賜牌樓代表著對受賞者極高的讚譽和尊重,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榮譽!” 眾人望向楊家的目光越發敬畏了,皇帝陛下都看重讚譽的人家他們這些尋常百姓怎麼敢有別的想法! 張正松的做事速度很快,在楊晚選定好位置後便立刻安排人動手建造起來。 時間一晃而過,牌樓建成時已過一月有餘, 御賜牌樓聳立在楊家大宅前約三十米處,氣勢磅礴猶如一座莊嚴的守護者, 牌樓正中間雕刻著‘榮耀楊家’四個大字,其飛簷翹角,雕樑畫棟盡顯威嚴與尊貴。 牌樓完工這日,楊家上下皆在牌樓前焚香跪拜,待儀式結束後張正松便帶著工匠們辭行了。 剛設宴送走張正松一行人,青陽縣縣令便帶著縣衙裡的主簿縣臣等人趕了過來。 只見縣令一行人遠遠的停了馬車,徒步走了半晌來到牌樓前便是一陣三跪九拜,態度十分虔誠。 這番舉動弄得楊晚一家有些不知所措,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等他們拜完,楊晚才迎了上去,對著他福了福身道, “縣令大人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餘縣令誠惶誠恐的錯開身道,“楊二小姐可使不得,牌樓底下我怎敢受小姐的禮!” 那可是御筆親賜,這殊榮尋遍大祈也沒有幾個家族能有, 楊家得這座牌樓說明當今陛下十分看重楊家,他這樣的七品小官可不敢在楊家人面前拿喬。 楊晚摸了摸鼻子,莫名覺得自己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餘縣令的態度是不是說明以後不管多大的官,只要站在楊家這座牌樓下都得對楊家客客氣氣的? 這牌樓沒有百來年是倒不了的,豈不是可以護佑楊家百年? 這也太棒了吧! 楊晚心中竊喜,面上卻是一副謙虛客套的模樣。 “縣令大人既然來了,何不進家中吃杯茶水。” 餘縣令擺了擺手,“不麻煩了,此番前來是特意過來拜一拜牌樓的,縣衙還有公務要處理便不多逗留了。” 話落朝楊晚躬了躬身,“楊二小姐,下官告辭。” 楊晚頓時一激靈,連忙笑盈盈的將人送出一段距離後才回來。 媽耶!縣令在她面前自稱下官?這是她一個農家女該有的排面? 她剛剛差點笑出聲了好麼! 楊晚站到牌樓下,抬頭看向那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嘴角勾起的弧度怎麼也放不下來, 她暗暗朝牌樓豎了個大拇指才心滿意足的朝家裡走去。 原以為牌樓建成,今後的日子便平靜下來, 誰料之後的日子竟陸陸續續來了不少拜牌樓的人,地主員外,秀才舉人,鄉紳富商等等, 各種各樣的人前來拜牌樓,還帶了不少禮物過來,楊晚從一開始的興奮得意到逐漸麻木,甚至隱隱有些煩躁。 後來再有人拜,楊晚直接懶得出門去客套了,只有馮氏還秉持著來者是客的態度去接待拜樓的人。 這日,馮氏興沖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