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直升機上。
雷鳴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天空中綻開了無數個紅色的亮點。
野戰部隊在叢林中朝天空發射的訊號彈幾乎照亮了整個天空,場面蔚為壯觀。
陳克凡坐在雷鳴對面,看著這一切道:“搜尋的密度很大,戰術部署很嚴謹,29師的作戰計劃搞得相當不錯,看來他們的幹部素質還過得去。”
“當然了。”雷鳴說:“29師常年部署在南方,受的訓練主要是山地叢林作戰,叢林搜捕對於他們來說是拿手好戲。況且——”
他側過頭看著陳克凡:“這個師的師長劉全安最惱火特種部隊,前年他的師參加紅藍對抗,軍區從特種大隊裡挑了一個連配給藍軍,結果斷掉了整個師的通訊系統。劉全安無奈之下跑去地方郵局呼叫民用網路,但回來的路上又被特種大隊精準斬首,老臉都丟盡了。這回有機會殺殺特種部隊的銳氣,你想劉全安會怎麼做?”
陳克凡笑道:“老雷,你小子手黑啊,就不怕那幫參選的小子被那幫野戰軍逮到揍成豬頭?”
“克凡,如果是你來當我這個隊長,恐怕你訓練出來的就是一批少爺兵。”雷鳴說:“練為戰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被揍算什麼?真的身處戰區裡,被敵人俘獲之後捱揍真的算是五星級待遇了,將來他們還要進行反審訊和抗酷刑訓練,否則連入門的資格都沒有。”
“好好好。”陳克凡搖頭苦笑:“就算我心慈手軟了。”
“本來就是,克凡,有一句老話叫做慈不掌兵。”雷鳴說:“尤其像我們這種性質的部隊,平時你對他們仁慈,其實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坑害。”
陳克凡默默看著腳底下的叢林,冉冉升起的訊號彈已經緩緩落下。
不難想象,現在這片叢林裡已經像一鍋沸騰的開水,逃命的、追捕的,雙方在這方圓百里的地方已經開始相互較勁。
“一個小分隊最多才十個人,要從一個滿員師的手裡逃出去……”陳克凡又道:“萬一沒有一個小組成功,怎麼辦?”
“那這次選訓就取消,重新選人,我寧可要一個精英,也不要一百個廢物。”雷鳴面色凝重,盯著地上的叢林:“一個合格的特種部隊成員不止是能跑到敵人面前裝逼,而是裝完逼之後還能全身而退,最後毫髮無損地溜掉。”
說到這裡,停了一下。
隔了一陣才道:“說好聽了叫做戰術撤退,說不好聽就是逃命的技巧,這是作為特種兵最基本的條件,能殺敵不能自救的特種部隊不叫特種部隊,只能是自殺小隊,比那些人/肉/炸/彈好不到哪去。”
陳克凡看了一眼身旁的軍用手提,螢幕上,5個小點在飛快移動。
那是跟蹤訊號,每個情報箱裡都有定位裝置。
最要命的是,這種手提電腦不光他有,下面29師幾乎是每個營都有一臺追蹤用的手提。
也就是說,獲得箱子的小分隊逃亡路線完全在野戰部隊的監視之下,插翅難飛。
已經是凌晨兩點半,獲得箱子的分隊還有18個小時逃出這片叢林。
“好戲開場了,我們先去集合點吧,看看到底最後誰是贏家。”雷鳴對飛行員道:“哥們,去集合點降落。”
直-9偵查型直升機閃著幾盞小燈,很快消失在遠方的夜空。
此時的秦飛渾身冰冷,耳廓和耳膜處有些癢癢的感覺,腳下軟綿綿的,他知道自己踩在了爛泥上。
這是一片水坑,不知道怎麼形成的,也許是雨天的積水。
他看到了水坑上的燈光,那是戰術手電和手持式電筒的光,人影在燈光裡閃動,還有獵犬的叫聲。
媽的!
他在心裡暗罵。
這幫傢伙真是下血本了,軍犬都帶來了。
如果不是無法擺脫這些鼻子靈敏的傢伙,大家也不用跳進水裡狼狽躲藏。
隔著水,如同隔著一個世界,聲音彷彿從另外一個空間裡傳來。
秦飛暗自叨唸,但願這些傢伙不會發現小分隊躲在水中。
在過去的一個小時裡,無論小分隊怎麼改變逃離路線,甚至為了躲避追兵選擇了攀爬一段二十多米高的懸崖,但野戰部隊的人還是死死咬在了身後。
甩掉一個營,又會有一個營死死咬在身後。
伏擊了一個排,又有一個排跟上。
野戰部隊果然性子夠野,足夠頑強。
只是不知道這些傢伙怎麼能夠如此精準確定自己小分隊的位置,秦飛甚至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