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經歷了長達三天的捱餓,九個人坐在英倫風餐桌上大快朵頤,吃得嘴角流油。 沒有人會去糾結飯菜裡有沒有下毒,對他們來說,此刻能夠填飽肚子便是最大的慰藉。 只有溫言,哭得幾近暈厥,男友的死亡令她食難下嚥。 滿桌的珍饈美味,對她來說彷彿穿腸毒藥,是男友每一寸血肉換來的。 “嘔!” 她抱著垃圾桶吐得天昏地暗。 可笑的是,沒有人理會她此刻的狼狽,即便她吐得臉色蒼白,膽汁橫流。 難受之際,餘光裡一隻纖細修長的手遞來紙巾。 溫言接過,擦乾嘴唇上沾著的穢物。 “謝謝。” 她忍住內心的酸澀,哽咽著道謝。 沈鳶遞過去一杯水,嗓音溫溫柔柔,沒有半點攻擊性。 “喝口水,吃點東西吧,不然你會撐不下去的。” 不知哪個字觸到了溫言的敏感處,她臉色一變,抬起頭盯著沈鳶,惡狠狠地一字一句道 “你們都是殺人兇手!” 沈鳶:“......” 她收回手,不再多言。 她心疼溫言,基於她是個柔弱的女性,剛剛失去了愛護她的男友,所以她不介意在冰冷的旅遊團中給予她一點溫暖。 但老實說,對於陳揚斌的死,她並沒有負罪感。 事情起因不在於她,她也不想被遷怒承擔所謂的後果。 飽餐一頓後,沈鳶終於拿回了自己的手機,只是依舊沒有訊號。 可奇怪的是,手機自動連上了古堡的無線網,加上了旅遊團裡每一個人的聯絡方式。 唯一不同的是,陳揚斌的頭像已經黑了,暗示著他已死亡。 沈鳶試過報警,依舊是無訊號的狀態。 外面的暴風雨已經停了,推開窗看過去,沉甸甸的烏雲壓在森林上空,一片死寂,光是看著就令人無端地喘不上氣。 深夜的古堡之外,似乎潛藏著可怕的野獸,在風中張牙舞爪,等待著即將送到嘴裡的獵物。 叮咚一聲,割裂了表面的平靜。 沈鳶開啟房門,恰好此時一道閃電劃過,井思雨那張臉在黑暗中顯得慘白無色。 “有事嗎?” 沈鳶態度疏離,並不似原主那般熟絡。 井思雨走進房間反手將門關上,而後拉著沈鳶在床邊坐下,神神秘秘地說道 “鳶鳶,我找到了逃跑的方法。” “嗯?” 沈鳶來了點興致。 她倒是不想逃跑,自己的任務是攻略神秘的古堡主人。 不過她倒是有些好奇,井思雨的腦子裡能想到什麼好辦法。 下一秒,她就見井思雨狡黠一笑,伸手指了指窗外。 沈鳶秒懂她的意思:“你是想跳窗逃跑。” 井思雨點點頭,一掃這三天的陰霾,笑得很是得意。 “鳶鳶我和你說,我剛才仔細觀察過了,古堡外雖然種植了不少荊棘,但是我房間的窗戶下面有一塊角落是空著的,只要從窗戶跳下去,然後順著我們來的路線一直跑,一定可以跑出去。” 沈鳶看著她無比興奮的模樣,沒有出聲打斷她的美夢。 剛好有一片空地?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八成是等你自投羅網呢。 傻蛋。 沈鳶來到井思雨房間,發現不止她們兩個人,那對王姓父女也在房間裡。 她不知道井思雨為什麼要聯絡他們,只覺得這個行為很蠢。 既是想要逃跑,自然是人越少越好,誰會像她一樣昭告天下,把自己視為救世主,明晃晃地告訴管家自己想要逃跑。 沈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扭頭問 “你除了他們兩個,還告訴了其他人嗎?” “當然沒有,我又不是傻子,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就是看婷婷和她爹太可憐了,才想著帶他們一起。” 五分鐘後,沈鳶看著踩在王建國背往窗臺上爬的井思雨陷入了沉默。 有點善良,但不多。 她嚴重懷疑井思雨是因為爬不上這麼高的窗戶,才找的幫手。 不過眼下的情況不容她思考那麼多,她先抱著王婷爬了上去,然後將王建國也拉了上來。 跳下窗臺的瞬間,沈鳶便感覺有一道噬骨的寒風迎面而來,她不禁打了個寒戰,衝王婷張開雙臂。 “快跳下來吧。” 王婷很恐高,饒是王建國不停地鼓勵她,她也是攀著窗沿戰戰兢兢,不敢往下掉。 “你快點啊,待會被管家發現就糟糕了!” 井思雨不耐煩地催促,同時焦急地看著古堡大門,生怕下一秒管家拿著刀直接從裡面衝出來。 第一個男生和陳揚斌的死狀還歷歷在目。 “我...我不敢。” 王婷急得快要哭出來,最後還是王建國面前伸手去夠,把她抱下來的。 幾人對視一眼,剛想跑,窗戶傳出一道腳步聲。 沈鳶警惕地抬頭看去,居然是溫言。 她已經沒有哭了,紅腫的眼睛消了下去,只是臉色白得不正常。 “你們確定要逃嗎?” 溫言問。 井思雨猶豫幾秒,看向她:“你要一起嗎?” 溫言倏的笑了,粉色的飽滿唇瓣勾起,漂亮的笑容在深夜卻有一種詭異的恐怖感。 “逃不出去的,都逃不出去。” 她的狀態有些不正常,但井思雨顯然沒有發現。 她正沉浸在即將逃出魔窟的喜悅中,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