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鳶,是距離這把匕首最近的人。 最近,也意味著能最快拿到這把匕首,然後捅進別人的身體裡。 咕嚕嚕。 不知誰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彷彿墜入湖面的一顆小石子,激起千層浪。 這是個無比危險的訊號。 昨天晚上,他們來到古堡借宿,自然沒好意思讓管家準備晚餐,都將就著吃了一些麵包或者餅乾。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早已消化得差不多了。 地下室很暗,他們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能看著林家棟手機螢幕上緩慢流逝的時間度過。 風聲鶴唳,牆壁上滴落的水滴聲都能令所有人為之一振。 精神高度緊張的情況下,眾人疲憊不堪。 ”鳶鳶,我好餓啊,你有沒有吃的。“ 井思雨餓得前胸貼後背,貼在沈鳶身邊有氣無力。 “沒有。” 沈鳶搖搖頭。 他們所有人都是在睡夢中被綁過來的,除了林家棟睡前將手機放進了睡衣口袋,其他人連手機都沒有。 井思雨終於壓抑不住崩潰的情緒,小聲哭了起來。 沈鳶沒有安慰她的意思,狀似驚恐地蜷縮著,餘光卻不斷掃視著地下室的環境,將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才過去十幾個小時,都還撐得住,再過些時間可不一定了。 人類不吃不喝能生存的時間為七天,在最基本的需求面前,再文明,再理智的人都會變成茹毛飲血的野獸。 牆壁上滴落的雨水成了眾人唯一的水源,他們趴在牆根,貪婪地吮吸著生命之源。 更諷刺的是,他們因暴雨被困於此,現在卻渴望著能夠下雨,牆上滴落的水流能更大些。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沾血。 第三天的時候,終於有人撐不下去了。 那是一對年輕的小情侶,女生已經餓暈過去,臉色蒼白,已經乾裂起皮的嘴唇微微張開,呼吸很弱。 “我求你們了,她有胃病,她撐不下去的。” “有沒有吃的,給我吃的!” 程冬同樣餓得說不出話,原本中氣十足的嗓音此刻很是虛弱。 “你先冷靜一點,不要耗費體力。” “少他媽說這些沒有用的屁話!冷靜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如果不是你,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阿....阿斌...” 吵鬧聲將女生從飢餓與痛苦中拉了出來,她捂著發疼的胃部,嘴唇哆嗦,卻還是強忍著想去安撫陳揚斌。 陳揚斌立刻將溫言扶進懷裡,用手去接牆根處落下的水渡進她嘴裡。 乾涸的死皮逐漸染上溼潤,溫言的臉色總算好了幾分,但依舊蒼白如紙。 長時間的缺水和飢餓,使她連抬手都做不到。 “我在這,小言。” 陳揚斌壓低腦袋貼到溫言唇上,以便能更清楚地聽到她的聲音。 “我沒事的,阿斌,你別難過...” “你撐住,我會救你的,我能救你的。” 陳揚斌的眼眶紅了一圈,他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那柄匕首上,表情逐漸變得陰狠。 “不要!”溫言哽咽著,豆大的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答應我,不要殺人。“ 淚水聚滿她的眼眶。 “管家說,只要有一個人死,剩下的就可以活下去,我死了,阿斌你就得救了。” 陳揚斌笑了笑,指尖在溫言的鼻尖上颳了一下:“說什麼傻話,相信我,我會讓你活下去的。” 他環顧四周,最後看向沈鳶。 她對沈鳶有點印象,坐在大巴最後一排,安安靜靜的女生。 “幫我照顧一下她。” 溫言靠在沈鳶懷裡,揪住沈鳶的袖子。 “幫我攔住他,阿斌!你別衝動!” 沈鳶也沒什麼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陳揚斌撿起地上的匕首。 “你要做什麼?!” “別...別過來!” 剩下的人步步後退,眼裡滿是驚恐。 可是他們很快發現,陳揚斌的目標似乎是作為導遊的程冬。 正常來說,在極度飢餓的情況下,對一名沒有反抗能力的女生下手,是最保守的選擇。 可他偏偏盯上了程冬,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他攥緊掌心的匕首,猛地揚起就朝著程冬的腦袋插過去! 逼近死亡,程冬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立刻朝旁邊一滾。 撕拉! 利刃割破他的胳膊,血腥味充斥鼻尖。 太疼了,程冬捂著受傷的胳膊,驚恐地瞪著幾乎失去理智的陳揚斌。 “你瘋了!” 陳揚斌心疼地看了眼溫言,而後轉頭衝著程冬怒吼 “你不是說會帶我們出去嗎,行啊,你死了我們就都能出去了。” “躲什麼?” 陳揚斌一邊舉著匕首追殺程冬,一邊蠱惑其他人上來幫助他。 “你死了,我們都能得救!去死!去死!” 匕首劃破程冬的背部,他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去死吧。” 陳揚斌惡狠狠地說著,舉起匕首紮了下去。 刀尖即將插程序冬脖子的那一刻,程冬用最後的力氣反撲上去。 陳揚斌一時不查,被重力帶著摔到角落。 撲哧! 刀身盡數沒入他的身體,陳揚斌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整個人軟了下去。 “阿斌!” 溫言崩潰大哭,陳揚斌看著溫言的方向,瞳孔漸漸失去焦距。 “不是我...不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