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德年輕時便跟著邱華勳做事了,是集團裡數一數二的老人。 別說邱承安,老邱總在世時也是把他當兄弟看的,骨子裡有點自負也實屬正常。 二少爺一來就將人氣進了醫院,如此做派,難怪不得老邱總的喜歡。 秦緒叉著腰,衣襬壓在腕後,腰帶裡插著的黑色手槍完完全全地露了出來。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會議室內異常安靜,面面相覷間,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哆哆嗦嗦的,幾個膽子小的男人已經嚇得臉色蒼白,小腿狂顫。 生怕一不小心說錯話,就挨槍子了。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笑著,審視的目光從在座的人身上一一掃過。 “怎麼都不說話了?” 依舊噤聲。 “不是想教我規矩嗎?教教唄,我洗耳恭聽。” 嗓音戲謔帶笑,就好像在同他們鬧著玩,閒聊一般,聽不出幾分冷意,卻令人無端感到脊背生寒。 “二少爺,瞧您說的,您是老邱總的兒子,就是利泰的主人,我們的頂頭上司,當然只有您教我們規矩的份了。” 說話的人訕笑著,嘴角弧度很僵硬,細看之下還能看到額角一層密密的汗液。 “是啊,說的是。” “我們都是打工人,就指著利泰吃飯呢,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張總口頭上的不敬吧。”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開始恭維,寒暄。 傅懷斯全盤皆收,笑得密不透風,遊刃有餘。 不提饒過,也不提追究。 難以猜測的態度才更使人心裡沒底。 這時秦緒看了眼手機,“傅哥。” 得到傅懷斯首肯後,他走到門前一把拉開大門。 兩名穿著正裝的律師候在門外,在一眾股東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開啟手裡的合同,一張張擺到他們桌前。 拿起來一看,合同條款上顯示,傅懷斯——目前持有股份百分之四十,是利泰佔股最多的股東,已經超過了佔股百分之三十的邱承安。 “這....” 驚詫之餘,皆是啞口無言。 利泰有一筆兩成的封鎖股,自邱華勳去世後,便無人可動。 可現在,這筆封鎖股居然到了傅懷斯名下。 甭管他怎麼弄到手的,白紙黑字,板上釘釘。 家族企業,認血脈也認股,傅懷斯這是兩手抓,不給外人一點機會。 原本因為邱承安失蹤,蠢蠢欲動的老股東此刻歇了心思。 饒是再不甘,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身份。 會議結束,傅懷斯慢條斯理地捲起袖子,起身離開。 秦緒扯下衣襬快步跟上,走到電梯前,他剛要伸手觸碰按鈕,身後有人追了上來。 “二少爺!二少爺!” 傅懷斯停下,懶懶地看過去。 是楊廣行。 意料之外,他還以為會是劉巖那個老東西呢。 楊廣行喘著粗氣,看了眼傅懷斯,餘光又瞥向秦緒,欲言又止。 秦緒瞧著他神情有些猶豫,猜到有事要說。 果然,他謹慎開口。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恰逢這時,電梯到達,停在裡面無人,空空蕩蕩。 傅懷斯沒什麼猶豫,抬腳走進去。 楊廣行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也跟著進去了。 電梯從頂層緩緩下降,降到中間的時候,楊廣行終於緊張地問:“二少爺,您吩咐的我全都幫你做了,現在,我只想問您一個問題。” 剛解決了一樁事情,傅懷斯心情還不錯,“說吧。” “大少爺失蹤的事情是不是您做的?” 除此之外,他實在是猜不到還有誰做得出這種事。 傅懷斯剛回國的時候就請劉巖喝了一次不愉快的茶,緊接著他的女兒被帶到酒莊,傷得滿臉是血,進了醫院,再然後城東專案被搶,大少爺失蹤。 這一件又一件事環環相扣,發生得實在太過巧合了,他不得不往這個方面想。 有作案動機,又有作案能力的人,只有二少爺。 傅懷斯聞言只是挑了下眉,懶懶地靠在電梯壁上抬眼看他,嗓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 “你這是在質問我?” 楊廣行打了個寒戰,冷汗直流。 “不敢。”他下意識否認,接著道:“只是二少爺,小邱總不管怎麼樣都是您的哥哥,自老邱總去世之後,他是世界上最後一個與您有血緣關係的人,您千萬別將事情做得太絕。” 傅懷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眉峰蹙起來。 一個個的,天天和他打感情牌,他看起來很吃這套? 他記得這老東西有個女兒來著,難怪囉裡吧嗦,一股子說教味。 “做絕了,那又如何?” 楊廣行沒想到他會這麼快承認,還....如此理直氣壯。 要麼是不把他說的話當回事,要麼是極度自負,懶得撒謊。 亦或者,兩者都是。 “真的是您綁的?” 秦緒伸手慢慢摸向腰間的硬物,笑道:“楊總您這就說錯了,傅哥就是請他去坐坐,喝喝茶,什麼綁不綁的,說得這麼難聽。”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