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問你個事嗎?” 沈鳶輕聲道,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所以儘量露出一個溫和無害的笑容。 男人聞言,乾燥的唇輕抿,想了想,說:“你想問什麼。” “你那天說…幫我逃跑的叛徒被抓進了懲戒室,我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沈鳶急切道,小手緊緊攥著欄杆。 男人面露猶豫,似是在衡量自己該不該說。 但秦指揮官吩咐過,雖然她現在被關在這,她依舊是老大的女人,不能苛待。 半晌,他終於開口:“情況較差,武裝軍裡懲罰叛徒有很多種方式,大部分撐不過三天。” 沈鳶臉一白,“三天?” 她被關在這裡,已經是第三天了,加上發燒的兩天。 也就是說,阿唐整整受了五天的折磨。 沈鳶無法想象懲戒室裡正在發生什麼。 逃跑是她一手策劃出來的,練槍那幾天她一直在摸索路線。 她支開阿唐,伊吉,天還未亮避開所有人跑到靶場後山。 趁著貨車司機卸菜不注意的時候,躲了進去。 一切都很順利,只是沈鳶完全沒預料到,阿唐居然會幫自己。 想必是想替她隱瞞,拖延時間卻被發現,從而落了個叛徒的罪名。 男人見她臉色慘白,安慰道:“你不用太擔心,周副指揮說他是個硬骨頭,應該能挺過去。” 硬骨頭。 沈鳶深知這不是什麼好話,急得眼眶瞬間通紅。 男人笨拙的安慰起了反效果,讓沈鳶更加擔心阿唐的處境。 如果因為她,傅懷斯真的殺了阿唐,她會愧疚一輩子。 “那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男人警惕地盯著她,“什麼忙?” 沈鳶咬了咬嘴唇,“我不能出去,你能幫我去看一下他嗎?我只想知道他的情況。” 沈鳶只想知道阿唐是不是還活著。 未知是一種難言的恐懼。 男人堅定地搖頭,“這不可能,懲戒室是禁地,除了特定的人,誰都不能進去。” 沈鳶攥著欄杆的手極為緩慢地鬆開,“我知道了,對不起,讓你為難了。” 是她病急亂投醫,想的不周到。 如果他答應幫忙,只怕也會落到阿唐的下場。 — 山洞裡人工挖出來的監牢,溫度很低。 武裝軍送來的飯菜早就涼了,禦寒外套也整整齊齊地疊在原處,沒有動過。 沈鳶衣著單薄,抱著膝蓋坐在床上,靜靜地等著。 等著傅懷斯忍不住,來見她。 “兩天都沒吃飯?” 監牢外的空地上,秦緒眉頭緊擰。 “是的,連水也沒喝,怎麼勸都勸不動。” 秦緒不是傻子,剛關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過得比誰都舒心。 結果三天後莫名其妙開始絕食,一定是知道了關於阿唐的事,故意和傅哥犟,只等著傅哥忍不住去見她。 他找到傅懷斯的時候,男人正在靶場訓練新一批武裝軍。 原本這些事情都是周力負責,但這幾天傅哥親力親為,不給自己一點空閒時間。 秦緒猜可能是不希望想到沈夫人,所以讓自己沉浸在忙碌狀態。 砰砰砰! 急促槍聲在耳畔炸開,百米遠的三塊靶子應聲倒地。 秦緒看到傅懷斯手裡那把槍,是他送給沈夫人的p9。 沈夫人用他送的槍,來威脅他,然後這把槍被傅哥奪走扔在了甲板上。 離開時,傅哥讓他把這把槍撿回來熔了。 可還沒等他動手,傅哥又把這把槍要了過去,仔仔細細擦乾淨,隨身攜帶。 他走過去,“傅哥,沈夫人還是不吃飯。” 傅懷斯塞子彈的動作一頓,臉色瞬間沉下來。 這是第二天。 鬧絕食,連水也不喝,這是吃準了他捨不得。 被人拿捏的感覺很不好受,傅懷斯冷笑了聲,“不吃,那就給她灌下去。” 聲音裡充斥著明顯的冷戾。 “可沈夫人這性子,如果真的強行灌下去……” 後面的話秦緒沒敢說,但傅懷斯聽懂了。 逃跑的時候就做得出拿槍拿刀威脅他的事,如果真掐著她的喉嚨灌她吃飯,只怕真的會徹底刺激到她。 裝得乖巧,聽話,現在卻為了其他男人,絕食斷水,不惜傷害自己來逼他。 傅懷斯神情陰鷙,眸子裡劃過一抹嘲諷,只覺心涼。 半晌,他說:“找三個人控制著,給她打營養針,不吃飯就打一針,打到她想吃為止。” 想餓死自己? 哪有這麼簡單。 他要讓她知道,除了乖乖待在他身邊,連死都是奢求。 — 沈鳶的絕食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第二天晚上秦緒就帶著三個人進來,不顧她的掙扎喊叫,壓著她打了營養針。 等他們離開,沈鳶蹲在床邊乾嘔,過度缺水加上過度飢餓,胃裡一陣陣痙攣的疼痛,什麼都吐不出來。 她摸了把臉,蹲在角落慢慢緩和,乾燥的唇咬出了血色。 傅懷斯打定了主意不想見她,阿唐生死未卜,她又把自己陷入瞭如此狼狽的境地。 沈鳶看著漲到90%就不再浮動的黑化值,有些糾結,一個瘋狂的念頭不斷在腦海裡閃爍。 逃不出去,卻又要激怒傅懷斯,使他徹底絕望。 除非她真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在他肩膀上來一槍。 想到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