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萬乘之尊,人間國母,邑考怎敢侍坐?臣當萬死!”
邑考俯伏不敢抬頭,妲己道:
“邑考差矣!若論臣子,果然坐不得,若論傳琴,乃是師徒之道,即坐亦何妨?”
伯邑考聞妲己之言,這才明白妲己之意,不由暗暗切齒道:
“這賤人把我當做不忠不考,不德不仁,非禮非義,不智不良之輩。想吾始祖后稷得天帝指點,為天之臣相,後又相傳數十世,累代忠良。今日邑考為父朝商,誤入陷井;豈知妲己以邪淫壞主上之綱常,有傷於風化,深辱天子,其惡不小。我邑考寧受萬刃之誅,豈可壞姬門之節?死九泉之下,何以相見始祖哉?”
且說妲己見邑考俯伏不言,又見邑考不感心情,並無一計可施。妲己邪念不絕:
“我到有愛戀之心,他全無顧盼之意,也罷,我再將一法引逗他,不怕他心情不動耳。”
妲己只得命宮人將酒收了,令邑考平身道:
“卿既堅執不飲,可還依舊用心傳琴。”
伯邑考領旨依舊撫琴,照前勾撥多時。妲己見此,突然說道:
“我居於上,你在於下。所隔疏遠,按弦多有錯亂,甚為不便,焉能一時得熟?我有一法,可以兩邊相近,又便於按納,有何不可?”
伯邑考道:
“久撫自精,娘娘不必性急。”
妲己搖搖頭:
“不是這等說,今夜不熟,明日主上問我,我將何言相對?深為不便。可將你移於上坐,我坐於懷內,你拿著我雙手,撥此弦,不用一刻即熟,何勞多延日月哉?”
妲己此話一出,直把伯邑考嚇得魂遊萬里,魄散九霄;伯邑考思量此是大數已定,料難出此羅網,必竟做個青白之鬼,不負父親教子之方,只得把忠言直諫,就死甘心。如此一想,伯邑考正色奏道:
“娘娘之言,使臣萬載竟為狗彘之人!史官載於典章,以娘娘為何如後?娘娘乃萬姓之國母,受天下諸侯之貢賀,享淑房至尊之實,掌六宮金闕之權。今為傳琴一事,褻尊一至於此,深屬兒戲,成何體統!使此事一聞於外,雖娘娘冰清玉潔,而天下萬世又何信哉?娘娘請無性急,使旁觀者有辱於至尊也。”
伯邑考此話說完後,竟然把個妲己羞得面耳通紅,無言可對,隨傳旨:
“命伯邑考暫退。”
如此伯邑考下樓回館驛不題。且說妲被伯邑考拒絕貪歡,心中已然生恨:
“這等匹夫!輕人如此。我本將心託明月,誰知明月滿溝渠?反被他羞辱一場。如此大辱,管教你粉身碎骨,方消我恨!”
如此妲己淫念已消,只得陪帝辛安寢。次日天明,帝辛問妲己:
“夜來伯邑考傳琴,可曾精熟?”
妲己聞言,剩機枕邊挑剔,與帝辛說道:
“妾身啟稟陛下!夜來伯邑考無心傳琴,反起不良之念,將言調戲;甚無身為人臣之禮,妾身不得不奏。”
帝辛聞言,直氣的粗氣大喘,兩目圓瞪,怒道:
“這匹夫焉敢如此?”
隨即起來整飭用膳,傳旨宣伯邑考,欲要重懲。且說伯邑考在官驛之中,得天使旨,前往宮中。等到了宮中,卻是看到帝辛與妲相坐於上,便上前跪拜。
哪知帝辛根本不看,只待伯邑考行禮完畢後,大聲斥罵道:
“伯邑考好大狗膽,朕惜你良材,叫你傳琴美人,你不尊朕之美意,反而起不臣之心,行不齒之為,實乃妄犯天顏!”
帝辛這一通大罵之後,喝左右侍駕道:
“將邑考拿下摘星樓,送入蠆盆。”
眾宮人押了伯邑考便往摘星樓去。妲己見狀,連忙與帝辛奏道:
“陛下且將邑考拿下樓去,妾身自有處治。”
帝辛聽妲己之言,把邑考拿下樓;妲己命左右取釘四根,將邑考手足釘了,用刀碎剁。可憐一聲拿下,釘了手足。伯邑考不過一書生;如何受得了這等酷刑,不由痛的大叫,罵不絕口:
“賤人!你將成湯六百年錦繡江山,化為烏有。我死不足惜,忠名常在,孝節永存。賤人!我生不能啖汝之肉,死後定為厲鬼,食汝之魂!”
可憐孝子為父朝商,竟遭萬刃剁;不一時將邑考剁成肉醬。帝辛遂命左右將伯邑孝付於蠆盆,便要餵了蛇。那妲己心腸也是歹素,見如此還不解恨,便又與帝辛道:
“不可如此便宜他,妾嘗聞姬昌號為聖人,說他能明禍福,善識陰陽。妾聞聖人不食子肉,今將邑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