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耍子便了,你前日在海上迎著我,傷了我幾句,教我來盡心竭力,伏侍唐僧便罷了。你送他一頂花帽,哄我戴在頭上受苦?把這個箍子長在老孫頭上,又教他念一卷緊箍兒咒,著那老和尚唸了又念,教我這頭上疼了又疼,這不是你害我也?”
菩薩笑道:
“你這猴子你不遵教令,不受正果,若不如此拘繫你,你又誑上欺天,知甚好歹再似從前撞出禍來,有誰收管?須是得這個魔頭,你才肯入我瑜伽之門路哩”
行者道:
“這樁事,作做是我的魔頭罷,你又把那有罪的孽龍,送在此處成精,教他吃了我師父的馬匹?此又是縱放歹人為惡,太不善也”
菩薩道:
“那條龍,是我親奏玉帝,討他在此,專為求經人做個腳力。你想那東土來的凡馬,怎歷得這萬水千山?怎到得那靈山佛地?須是得這個龍馬,方才去得。”
行者道:
“象他這般懼怕老孫,潛躲不出,如之奈何?”
菩薩叫揭諦道:
“你去澗邊叫一聲‘敖閏龍王玉龍三太子,你出來,有南海菩薩在此。’他就出來了。”
那揭諦果去澗邊叫了兩遍。那小龍翻波跳浪,跳出水來,變作一個人象,踏了雲頭,到空中對菩薩禮拜道:
“向蒙菩薩解脫活命之恩,在此久等,更不聞取經人的音信。”
菩薩指著行者道:
“這不是取經人的大徒弟?”
小龍見了道:
“菩薩,這是我的對頭。我昨日腹中飢餒,果然吃了他的馬匹。他倚著有些力量,將我鬥得力怯而回,又罵得我閉門不敢出來,他更不曾提著一個取經的字樣。”
行者道:
“你又不曾問我姓甚名誰,我就說?”
小龍道:
“我不曾問你是那裡來的潑魔?你嚷道:‘管那裡不那裡,只還我馬來’何曾說出半個唐字”
菩薩道:
“那猴頭,專倚自強,那肯稱讚別人?今番前去,還有歸順的哩,若問時,先提起取經的字來,卻也不用勞心,自然拱伏。”
行者歡喜領教。菩薩上前,把那小龍的項下明珠摘了,將楊柳枝蘸出甘露,往他身上拂了一拂,吹口仙氣,喝聲叫變”那龍即變做他原來的馬匹**,又將言語吩咐道:
“你須用心了還業障,功成後,超越凡龍,還你個金身正果。”
那小龍口銜著橫骨,心心領諾。菩薩教悟空領他去見三藏,“我回海上去也。”行者扯住菩薩不放道:
“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西方路這等崎嶇,保這個凡僧,幾時得到?似這等多磨多折,老孫的性命也難全,如何成得功果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菩薩道:
“你當年未成人道,且肯盡心修悟;你今日脫了天災,倒生懶惰?我門中以寂滅成真,須是要信心正果。假若到了那傷身苦磨之處,我許你叫天天應,叫地地靈。十分再到那難脫之際,我也親來救你。你,我再贈你一般本事。”
菩薩將楊柳葉兒摘下三個,放在行者的腦後,喝聲變”即變做三根救命的毫毛,教他:
“若到那無濟無主的時節,可以隨機應變,救得你急苦之災。”
行者聞了這許多好言,才謝了大慈大悲的菩薩。那菩薩香風繞繞,彩霧飄飄,徑轉普陀而去。這行者才按落雲頭,揪著那龍馬的頂鬃,來見三藏道:
“師父,馬有了也。”三藏一見大喜道:
“徒弟,這馬比前反肥盛了些?在何處尋著的?”
行者道:
“師父,你還做夢哩卻才是金頭揭諦請了菩薩來,把那澗裡龍化作我們的白馬。其**相同,只是少了鞍轡,著老孫揪將來也。”
三藏大驚道:
“菩薩何在?待我去拜謝他。”
行者道:
“菩薩此時已到南海,不耐煩矣。”三藏就撮土焚香,望南禮拜,拜罷,起身即與行者收拾前進。行者喝退了山神土地,吩咐了揭諦功曹,卻請師父上馬。那師父才起來收拾投西而去。此去行有兩個月太平之路,相遇的都是些虜虜、回回,狼蟲虎豹。光陰迅速,又值早春時候,但見山林錦翠色,草木發青芽;梅英落盡,柳眼初開。師徒們行玩*光,又見太陽西墜。三藏勒馬遙觀,山凹裡,有樓臺影影,殿閣沉沉。三藏問道:
“悟空,你看那裡是去處?”
那行者抬頭看了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