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就捱了這一頓罵一一甚至是打,便也就讓尖親消了氣,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你知不知道你貿然去跟皇上說辭官不做,皇上會怎麼想?你當真以為你功在社稷,皇上就要任你為所欲為了?這個忠伯侯,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嗎?!!“尤老爺見他不語,卻更加暴跳如雷了,大聲怒吼道:“你今天給我說清楚!這個忠伯侯,你做一一還是不做?!”
尤子君腰板直挺,沉聲答道:“請恕兒子不孝,兒子不能做。”再做下去,他怕早晚有一天會鳥盡弓藏。他對權勢財富沒有太高要求,他對自己的家人有要求,他不準任何一個家人再無端受到傷害!
“好、好、好!“尤老爺氣極,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怒氣衝衝的往外跑去,快七十歲的人竟然也有矯健如飛的時候,不得不說他的確是被氣糊塗了。
不過放在尤老爺的心中那杆猝,的確是難以稱清楚尤子君心中的想法。當初尤家逐漸被皇甫正逼入一個死衚衕裡,尤老爺這個宰相也做的十分惶恐不安,到了發現他的兒子竟然是反賊的時候,他從小受到的君為臣綱的教育,讓他無法接受自己竟也有淪為反賊同黨這一天的事實。
但總算尤子君幫助的還是皇甫家的人,是文帝的弟弟六王爺的兒子皇甫錦,這多少讓他心中又努力說服自己讓自己接受了一一這不是反,只是輔佐新帝登基,這江山還是皇甫家的。然後又因這種結果,使得整個尤家大家族更上一層樓了,他自然就更願意接受了。
誰想到就在尤家事業蒸蒸日上、所有事情朝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他這個行事詭異的兒子卻突然又提出要辭官不做,要放棄這大好前途去得罪皇上!他萬不敢想,如果兒子真的向皇上提出辭官不做,那麼皇上豈非是認為兒子心太貪、是覺得皇恩不夠浩蕩才提出辭官的?兒子在東興國的影響,可大可小,皇上怎會允許這麼快就背上一個,貶庶開國忠臣,的罪名?
所以尤老爺實在無法接受這個唯一的兒子一再折騰,他年紀大了,已經受不了再這麼折騰下去了。現在除了淨綿沒有找回來,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麼要再折騰出這些事來?他一定得阻止兒子再犯錯誤!
尤老爺沒讓尤子君起身,尤子君也就一直跪著。不光是尤子君自己,一旁的尤蘭珍和秦漫心裡都十分清楚,尤老爺還沒有離開,而應該是……
果然,尤老爺再度衝了進來,手裡掄著一根三歲小兒手臂般粗細的木棍,站在尤子君身後,再一次給了兒子機會:“我再問你一次:做還是不做?”
“對不起,父親。”尤子君繃緊了身體,準備承受這一次家法。有些事情他是不能告訴父親的,所以儘管他這般做有原因,卻也不能跟父親說一個字。否則風聲一旦走漏,只怕事情又會有變。
尤老牟咬了咬牙,硬起心腸便將木棍重重的往唯一的兒子身上掄去。那一聲聲沉重的棍肉相碰的聲音,也猶如悶棍重擊在他的心中。打著打著,尤老爺竟老淚縱橫。
一旁,秦漫早已忍不住了,可卻被尤蘭珍死死的拉住。
尤蘭珍不忍的偏過頭,她之所以拉住秦漫,是因為有些事情是不歸她們管的。特別一一是這種只有男人才能作最後決定的事情。如果漫兒上去求饒,反倒是對兒子的侮辱,兒子不需要女人為他求饒。而如果漫兒像以前在尤府替兒子挨板子一樣替兒子挨這棍子,那以尤世顯對漫兒的憎恨,只會更加手下不留情。況且,如今的兒子可不像以往,必定會心疼漫兒勝過他自己。
尤子君背後的衣袍都逐漸裂開了,血跡也逐漸浸透了布料。他對身體的疼痛倒沒有多大介意,只是他心中有些惋惜一一今日穿的正好是漫兒為他做的第一件衣裳,被打壞了有些可惜。如果秦漫知道此時此刻他還在顧慮這個,恐怕是會又哭又笑的。
誰也沒料到,突然打斷尤老爺動作的,是一個稚嫩的喝聲。
“誰打我爹?住手!“
尤老爺心頭一震,那不是……他住了手,尚未轉過頭去看,便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跑到了兒子面前將兒子給抱住了一一還、還真是他那小孫子尤立硯…………
尤立硯此刻異常憤怒,他從小就潛移默化的受到了周圍人的影響,對他的父親尊崇無比。他的父親在他心中就像屹立不倒的巍峨之山一樣,誰也不可捍動口而他方才卻聽有侍衛在竊竊私語說一一他的英雄父親正在遭受刑罰,讓他幼小的心靈感受到了第一次震驚!
是誰,是誰那麼大膽子,敢打他好父親?
尤立硯皺眉,此時他已經看清了下毒手的正是他不甚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