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著各人心思。
真正讓秦漫另眼相看的人,是最後一個來見她禮的四房許姑娘許鳳婷。這位許姑娘有著一雙很是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秦漫幾次都產生了錯覺,似乎自己心裡的那些事兒都被她給窺探了去。
許姑娘也只是規規矩矩的見了禮便走了,但她臨走前說了一句話讓秦漫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
“原想少夫人尚不知事,但今日見了,著實令賤婢期待。”許是這番話無太多的深意,但她臉上那抹古怪的笑容,讓秦漫多留意了幾分。
許姑娘走後,秦漫腦中一直回想著她說那話時的神情,總覺得她像是知道許多不為外人知的事兒。況且她說她很期待,又是指什麼?
不過這留在家中的五位姑娘都來見過了,想必暫時會落得個清閒,秦漫因此而小憩了片刻。
可惜就在秦漫靠著椅背快要睡著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輕喚。秦漫睜開眼見是月成,心知無事她是不會叫醒自己的,便坐直了身子問道:“什麼事?”
不過這時她才瞧見,月成身後還有一個人。等月成側過身子,她才見到那是上次來考了她規矩的老太太房裡的宋婆子。她心下一凜,便站了起來,猜到是老太太有吩咐了。
月成看了看宋婆子,對秦漫道:“小姐,老太太讓宋婆子來傳話的。”
“知道了。”秦漫攏了攏頭髮,望向宋婆子道:“不知老太太有甚麼吩咐?”
宋婆子躬身回道:“老太太讓少夫人去一趟。”
“我這便去,你前邊兒帶路吧。”秦漫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衣裳,自認沒有不妥之處,才對那宋婆子說道。
原本老太太房裡的婆子都是老太爺生前房裡的那些個女人,在尤家女人堆中的地位也是高出其他人一些,秦漫走在宋婆子後邊兒是符合規矩的。
“少夫人請。”宋婆子說著便走在了前邊兒。
秦漫一路跟緊了宋婆子,也暗暗記著幾個迴廊,幾個轉角。終是到了老太太的院落,秦漫這才見著老太太的背影。
老太太此時正在佛堂中,背對著秦漫與宋婆子。秦漫依稀能見到老太太手中不停被滾動的佛珠串,還有那極規律的木魚聲。
宋婆子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便退出去了。
秦漫心中暗笑,這恐怕是老太太早就吩咐好的,讓宋婆子將她領到佛堂便什麼也不說,只管留下她就是了。
“孫兒媳給老太太請安,祝老太太福壽延年,身體安康。”秦漫跪下請安道。但她心裡十分清楚,老太太是不會開口說話的,她這一跪,約莫是要跪些時辰的。
老太太文風不動,只繼續捻她的佛珠,敲她的木魚。
秦漫也就不再出聲打擾,只當老太太唸佛念入神,未聽見她的請安聲了。趁這當口,她打量起這四周光景來。
老太太跪在團蒲上,身板挺得很直,讓秦漫不由得佩服她的硬朗身子骨,外加對佛祖的虔誠。老太太面前供奉的是觀音像,但卻是兩尊,讓秦漫暗暗驚訝。
那觀音像,一尊為男像,一尊為女像。男像觀音手持蓮花,站姿偉岸,目光炯炯;女像觀音手持淨瓶,柳枝輕揚,慈眉善目。
秦漫不由得在心中想到,這裡的風俗倒也奇怪,供奉兩尊觀音且為一男一女,難道不是一種褻瀆?不過轉而她又有些頓悟,不定是這裡的人們以為觀音的性別不為俗人所知道,供奉一尊才是大不敬,便有了男像觀音與女像觀音同時供奉之說吧。
那供著觀音像的香案上十分乾淨,香火不斷卻未曾有香灰落在香案上,看樣子平日裡均有人清理。幾個高架供盤中放著許多貢品,均是新鮮水果及雞鴨魚肉,看得出老太太對佛祖的敬畏非同一般。
信佛之人之所以敲木魚,便是為了讓自己警醒。若人自己時常警醒,便不需要以木魚之聲使自己平靜下來而不生雜念了。老太太敲的越虔誠,反而讓秦漫看出她內心其實頗為不平靜。
所以秦漫依舊是之前那般猜測,以老太太今時今日的地位與權力,放著大好日子不過卻吃齋唸佛過著清苦的日子,必定是有什麼事情令她內疚不安。雖說老太太也有可能是年紀愈大,愈相信這些鬼神之說,但秦漫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覺一些。
老太太這當時在考驗她的忍耐力吧?秦漫咬了咬牙,心想這下跪之事確是折磨人。不過三兩下功夫,她的膝蓋已然疼痛起來,但她卻不敢有絲毫挪動之舉。
她相信老太太雖背對著她,其實正在密切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呢。又或者,那宋婆子早先便奉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