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雙眼的少年深呼吸,把腦袋埋進她頸窩。
眼睛看不見,那就用其它感官去感受。
手掌用力往下按壓,指尖摩挲在凸起的蝴蝶骨,極盡柔和地,一點點勾勒出骨骼的痕跡。
鼻尖縈繞著屬於她的梔子花香氣,並不濃郁,裹挾著逐漸升溫的熱氣,如同一把纖細的小鉤,毫不費力便套在他身上。
……還有耳朵。
裴寂聽見寧寧的呼吸,有時被他觸碰得發癢,會不自覺發出一道低低氣音。
那聲音像火,將他耳根灼得滾燙。
在這一刻,寧寧完完全全屬於他。
一想到這個念頭,他就情不自禁心臟狂跳。
只要物件是她,哪怕僅僅是個純粹的擁抱,也如此令人著迷。
“你說說話。”
裴寂說:“我想多聽聽你的聲音。”
寧寧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
她動了動腦袋,聲音悶在他單薄的衣衫中:“等以後,我們去八方遊歷,然後選個漂亮地方住下來。你做飯那樣好吃,我可以教給你我家鄉的菜式……雖然我不太會做。”
他忍不住揚起唇角,不可遏制地低下頭去,用嘴唇觸碰女孩柔軟細膩的頸窩:“嗯。”
“對了……賀知洲說,那日天雷來臨,你展開了上古劍陣。”
原本趨於平緩的呼吸因為他的動作,再度變得零碎紊亂:“雷劫之後,你身旁出現了一把劍,長老說……長老說那是名劍承影,裡面蘊含著一位劍靈。它以往居於你的識海,此番承受天雷,被巨力逼了出來。”
直至此刻,籠罩在心頭的困惑與憂慮終於消散,裴寂蹭蹭她下巴:“嗯。”
他聽見又一道陡然加重的呼吸聲。
“裴寂。”
他的呼吸和吻細細密密,盡數落在最為敏感的位置,寧寧淺淺吸了口氣,竭力繃直脊背:“癢。”
這三個字被她不經任何思考地說完,話音落地,寧寧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說得很快,因為輕微的顫抖,整句話都變成零碎字句,尾音繾綣,柔和綿軟得過分。
再加上撒嬌一樣的語氣,聽上去實在有些,過於曖昧。
曖昧到惹人臉紅心跳。
裴寂動作兀地停下,耳朵紅得更厲害。
寧寧只想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再也不出聲。
可她總不能讓氣氛更加凝滯,只得稍稍把頭埋得更低,繼續開口:“你的傷勢最是嚴重,近日來絕對不能起床亂動,知道嗎?”
裴寂乖了很多,一動不動抱著她,很認真地應聲:“嗯。”
被她那樣一說,他如今的動作近乎於小心翼翼了。
乖巧得讓她心裡發澀。
“你要是想繼續……沒關係的。”
寧寧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低不可聞。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可裴寂還是聽清她所說的話。
她的身體在那一瞬間迅速發燙,強忍著怯意告訴他:“我不討厭……像那樣。”
心口沉甸甸一跳,在那片荒蕪寂靜的荒漠裡,忽然開出一朵小小的花。
他聽見寧寧繼續說:“以後不要再獨自做那麼危險的事情,好不好?我看見那道雷劈下來的時候……”
她說到這裡,便哽咽得吐不出任何字句。
裴寂抬起手,順著她臉頰向上撫去,觸碰到帶了熱度的水珠。
寧寧在因為他哭。
少年看不見她的模樣,只能笨拙吻去漱漱下落的淚滴:“我知道。”
“你總是這樣。”
她像是有些氣惱,加重了語氣:“什麼事情都想要一個人擔,明明我和大家也能幫上忙啊。如果你出了事,我——”
寧寧說著一頓,咬了牙深吸一口氣:“我該怎麼辦啊。”
如今和以前全然不同了。
裴寂想,他至少還有她。
哪怕是為了寧寧,他也要好好活。唯有變得同她那樣熠熠生輝,才有資格站在她身旁。
“……我知道。”
他用無比認真的語氣再度重複,嗓音喑啞,卻也有止不住的柔情。
這具殘損的身體,已經不單單為他所有。
裴寂願將一切贈予她,也同樣地,替她悉心儲存。
骨節分明的右手無聲下落,輕輕握住女孩纖細手腕。
裴寂帶著她逐漸上移,指尖掠過柔軟單薄的衣物,最終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