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和指尖都在顫,骨節分明的右手緩緩向上,經過肋骨,觸碰到一輪柔軟的圓月。
手上和耳朵都像著了火,裴寂的氣息凌亂不堪,竟然同她一樣緊張。
這裡於他而言,無異於不可奢求的禁忌,哪怕無意間想到,都會暗罵自己無恥卑鄙。
他哪曾……想過觸碰。
懷裡的女孩瑟縮一下。
她說出那句話時彷彿天不怕地不怕,這會兒當真被他感受到心跳,反而羞到動彈不得了。
隔著單薄的距離,裴寂一點點勾勒出她的輪廓。直到那隻手完全覆上,原本冰涼的手心已是無比熾熱。
寧寧沒想到會這麼癢。
她輕輕發抖,看不見裴寂表情,在深沉黑夜裡,只能感受到他漸漸柔緩、如同探索的撫摸。
還有一聲很認真的問句:“這樣……會讓你難受嗎?”
寧寧怎會願意回答他,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枕頭裡。
或許是見她害羞得厲害,他很快將手掌移向別處,沒頭沒腦道:“以後我先洗漱上床。”
他鬆了手,寧寧終於能抬頭看他。只見裴寂眸色極深,似是笑了下,用鼻尖碰碰她鼻尖:“冬天的床鋪……太冷了。”
得讓他先把床褥暖熱才行,怎能叫她受涼。
這句話餘音未盡,旋即便是一個不由分說的吻。
唇與唇之間的觸碰,起初是極為溫和的。
夜色裡少年的雙眼又黑又沉,眼尾淚痣被月色映亮,漂亮且勾人。裴寂從不會冷淡地看她,然而此時盛滿整個眼瞳的,是同樣令人心慌的危險。
蒼白的唇不知何時有了血色,碾轉纏綿間水氣繚繞,在黑夜裡,所有感官都格外清晰。
寧寧聽見呼吸聲,甚至是手掌撩動衣物的聲音,窸窸窣窣,無比清晰地響徹耳邊。
裴寂按著她的腰,強迫她更加靠近。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吻裡多出了一些從未有過的、獨屬於深夜的欲意。舌尖長驅直入,帶著醉人酒氣、沐浴後清新的皂香,以及強烈到無法掩飾的佔有慾。
他手上愈發用力,輕輕捏在腰上的軟肉,寧寧被吻得喘不過氣,在窒息感與遍佈整具身體的癢裡,大腦一片空白。
好熱。
……冬天也會這樣熱嗎?
不知過了多久,裴寂終於退開些許,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凝視她的眼睛。
他的嗓音本是冷冽質感,此時發出微微喘息,卻軟得不像話。
寧寧聽出他在極力剋制,但正是這種剋制,讓氣音顯得更為綿軟且撩人。
半晌,裴寂沉聲開了口:“……你不要離開。”
這句話來得毫無緣由,寧寧心下困惑,聽他繼續道:“以後的生辰,想和你在一起過……不要離開,好不好?”
原來是這個意思。
“只是‘生辰’想和我在一起嗎?”
寧寧摸摸他頰邊,感受到細膩滾燙的熱度,說話時彎了眼睛:“我可是會特別特別經常地粘著你哦。”
這是個超出了想象的答案,寧寧願意贈予他的,從來都比他想象中多得多。
眼前的少年眼尾稍揚,唇邊勾起小小的弧度,聞言再度垂首,想繼續吻下,卻被寧寧滿臉通紅地躲開。
她仍然在努力調整呼吸,因他眼底的失落輕笑出聲:“還想來?”
這句話出口之後,寧寧才意識到,這樣的言語不像拒絕,更像種挑逗。
可她是當真快要呼吸不過來,需要更多的歇息。
裴寂眸底漆黑地看她,分明是無辜的神色,身體卻稍稍靠近一些,與她緊緊相貼。
少年的薄唇潤了層水色,看上去格外柔軟,沒張口,只喉頭微動,眨眨眼睛,低低應了聲:“嗯。”
耳膜和心臟都是暴擊。
這副模樣實在可愛,寧寧總算明白了什麼叫“萌得心尖癢”,只想抱著被子滿床打滾,但礙於矜持,只得抿唇忍下笑意,像往常一樣逗他:“想要怎樣?”
裴寂明顯怔了一下。
“想要……”
他淺淺吸了口氣,氣音微弱,帶著喘息。清冷的少年音不似往日澄淨,吐出的每一個字句,都喑啞得近乎於色氣。
裴寂貼在她耳邊說:“你親親我。”
沙啞的低音。
耳朵像是有煙花轟地炸開,奇異的酥癢好似電流,密密麻麻地交織著席捲全身,就連脊骨之上,都是惹人戰慄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