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番外三

梵音寺。

這三個字乍一聽來平平無奇, 組合在一起,便成了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佛道領頭羊。無論修士還是尋常百姓,聞得這一名號時, 常會顯出敬仰之色, 道一聲“正派大宗。”

在很久以前, 寧寧也是這麼想的。

直到她見識到明空的人體鍾杵,以及永歸小師傅激情昂揚的佛經rap。

佛光滿溢的梵音寺, 它似乎有哪裡不太正常。

而今天, 寧寧終於得到機會,親自來體驗一把這地方究竟有多麼不正常。

——自玄虛劍派與萬劍宗的交流學習後不久, 梵音寺舉辦了三年一度的佛法大會。

此會乃佛家盛事, 除卻八方佛修以外, 各大仙道宗門也會紛紛派出弟子參加,沾一沾喜氣佛光。

玄虛劍派就是其中之一。

這次跟著天羨子到這兒來的,分別是寧寧、裴寂、鄭薇綺、林潯與賀知洲。

“別看‘佛法大會’這名字挺沒意思,只要參加試一試, 就會發現其實很有趣的。”

天羨子走在最前頭, 向身後的小弟子們傳音入密:“在法會期間, 梵音寺每位長老都會開一門小課, 教授的內容各不相同,供各大宗門弟子研習佛法,體驗一番梵音寺修佛的生活。”

寧寧一邊聽, 一邊抬了眼張望寺內景色。

隆冬未過,天地仍是一望無際的雪白。古老寺廟倚靠著層層疊疊的山巒奇峰,琉璃瓦金碧輝煌, 廟身則是濃郁硃紅,森森松柏蒼勁幽深, 皆染了無暇瑩潤的白。

四下色澤紛然,然而當她環視著望去,只能見到來來往往的如織人潮。

梵音寺裡的師傅們來自五湖四海,無一例外都頂著肉色大頭,聚在一起交錯行走時,像油鍋裡沸騰的蛋,或是上下起伏不停、左右翻湧不息的海浪。

冬日寒風掠過,身旁的裴寂輕輕咳了一聲。

他在師門中修養一段時間後,身體已經恢復些許,雖然能如常下地行走,但由於天雷造成的傷勢極重,神識仍是虛弱。

寧寧瞧他一眼,溫聲開了口:“覺得冷嗎?”

裴寂搖頭:“無礙。”

他出聲時垂了長睫看她,說罷下意識抿了唇,將喉嚨裡的不適感強行壓下。

裴寂今日著了黑衣,被沉鬱的深黑色澤一襯,整張臉就顯得更加蒼白,尤其薄唇毫無血色,看上去幹澀得過分。

寧寧順勢向上一望,能見到隨黑髮垂落的一根玉白髮帶。

還是她在鸞城送給他的那根。

寧寧將它送給裴寂之後,一直沒見他怎麼用過。

她本以為他性喜深黑,覺得這樣的顏色太過突兀張揚,後來從大漠回來才聽賀知洲說,原來發帶一直被裴寂藏在胸前的衣襟裡,直至最後一道天雷落下,才用它綁了長髮。

當時賀知洲半開玩笑地問她:“我說寧寧,看裴師弟那副珍惜得要命的樣子,髮帶不會是你送給他的吧?”

就因為那樣一句話,寧寧當場面紅耳赤。

說來也奇怪,裴寂曾經從未大大方方地用過它,自天壑回到玄虛後,卻時常把那條帶子綁在頭髮上。

第一次被她發現這個變化、目不轉睛死死盯住的時候,他甚至彆扭地紅了耳根。

“我還是頭一回來梵音寺。”

寧寧收回思緒,噙了笑地低下腦袋,指尖輕輕一勾,正好落在他小指上:“說不定能見到明空和永歸小師傅,也不知道他們正在做什麼。”

她一面說,一面將手指向上勾。

這股力道猝不及防,雖然僅僅用在小指上,卻引得裴寂整隻左手都順勢向上。旋即柔軟溫和的觸感逐漸綿延,寧寧五指依次覆下,將他的手心整個裹住。

裴寂從未嘗試過,同她在如此大庭廣眾的地方牽手——更何況是佛門清淨之所。

被握緊的左手微微一僵。

“裴寂。”

寧寧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很低,帶了笑:“你為什麼之前從來不用這根髮帶,這幾天突然戴上了?”

在她說話的間隙,溫暖靈力自手心蔓延,如同潺潺而來的水流,途經他手上的每一條紋路,穿過血液,擴散至冰冷的全身各處,把令人不適的寒氣驅散殆盡。

寧寧的手比他小上許多,軟綿綿壓下來,像團沒有骨頭的棉花。

她慢悠悠傳遞著靈力,不準痕跡地、笨拙地調整牽手的動作,有時指腹蹭過他手裡的繭或傷疤,在溫暖之餘,還惹來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