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以輸?”
“所以你就選擇輸嗎?”
“那又如何?說實話,那個慕容四公子的頭銜我還從來沒稀罕過,只不過是不進家門,又不是要生要死的,贏跟輸也沒什麼不同。”
“當然有不同,你想得到的東西為什麼不主動去爭取?你三哥不會因為你的遠離而想著你,逃走只會讓你失去的更多!”
刑飛的話讓慕容遠一貫浮在臉上的笑容靜了下來,他淡淡道:”我一直待在慕容府,並非是想得到什麼,我離開,也不是想去逃避!當年,我曾答應過二哥,會好好保護那個人,我做到了,現在一切塵埃落定,不會再有人傷害到他,所以我已經沒必要再留下!”
他停了一下,又低聲嘆道:”也許那個人從來都不需要我的保護……”
說完這話,慕容遠便轉身離開,刑飛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道:”祝你旗開得勝,我會備好慶功宴等你回來!”
慕容遠沒有再回身,只是將手抬至肩旁做了一個拱手相謝的動作,便大踏步走了開來,看著他有些落寞卻豎得板直的身影,刑飛突然想起慕容靜今早跟他說的一句話。
我們四兄弟當中,心機最深的就是四弟,他的玲瓏心思從來沒有人能猜得透。
慕容遠自那晚留宿一夜後便離開了,甚至隨大軍離開時也沒有特意再來辭行,慕容靜似乎習慣了這位四弟隨心所欲的性格,倒也沒有太在意,只是在從刑飛那裡聽了慕容遠臨走時的那番話後,長嘆了一聲,卻什麼都沒說起。
黎亭晚終於被慕容遠一起拉走了,沒了他整日在府上呱噪,摘星樓裡一時間清靜了很多,小青隨柳歆風去了他的家鄉祭祖,蘇浣花也出門經商去了,本來正月裡那番熱熱鬧鬧的氣氛一下子沈靜了下來,讓刑飛頗不適應。
轉眼已過了初春時節,此時距大軍出發已有三個月,這日正午,刑飛正坐在花園亭下品茶,聽熒雪說著前方戰事捷報頻傳的訊息。
“熒雪姐姐,尉遲將軍真得好威風啊,聽說上次一仗又將敵軍擊退百里,看來等大軍返朝,尉遲將軍便會加官進爵了吧。”
侍候刑飛的小丫環落雨在聽了熒雪帶來的訊息後,一臉興奮地問道。
熒雪瞥了她一眼。”人家加官進爵,你樂得什麼勁兒?”
“因為尉遲將軍很英俊嘛,等他班師回朝那天我一定要去一睹他的風采,他要是能看我一眼,我恐怕會高興得幾天都睡不著……”
“噗……”
看著落雨兩眼亮晶晶的閃光,滿臉的崇拜相,刑飛一時沒忍住,一口茶就噴了出來,熒雪連忙掏出手絹幫他擦拭,又數落落雨道:”你有點兒見識好不好?看,把咱們家公子都逗笑了,那尉遲楓長得方臉大耳的,一副憨像,最多算個還勉強拿得出手,那也叫英俊?那咱們公子豈不是神仙一樣的人啦?”
“尉遲將軍當然沒法跟公子比,可是……憨厚老實也很好啊……”
“老實?”熒雪哼道:”未必吧?能做四公子朋友的,哪個也難說得上是老實,哼,準確地說,他的朋友,都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家夥,沒一個好東西!”
一句話讓刑飛陷入沈思,他沈吟道:”熒雪,好像每次從戰前呈報來的官文中都沒有提到過慕容遠的名字。”
“他只是個小小的書吏,能明哲保身就不錯了,還想爭什麼軍功?”
刑飛沒有再問,他曾在慕容靜那裡偶然看過其中幾封官文,那官文上的剛勁筆鋒盡透紙端,呼躍欲出,他在閱文之際,便能感受得出持筆之人的激昂之情,他知道那是出於慕容遠之手,也是在那時,他才真正明白慕容遠當日離府時那番話的含義。
原來馳騁沙場,馬革裹屍才是那人真正向往的生活,以他的武功和抱負,要做的不單單是個帳前書吏,而是縱橫沙場奮勇殺敵的將士,那每場戰事裡必有他揮劍上陣,與敵軍血戰的威猛英姿。
慕容遠將每場戰事的始末都交代得詳細之極,各位將士的功領戰勳,戰事的謀劃策略,甚至連黎亭晚的功績也有所交待,卻自始至終未提到他自己,是他筆下的疏漏?還是在刻意迴避?
或者,慕容遠從來都不屑於跟人解釋,他自己心中有份計較,別人怎麼看,怎麼想,根本都與他無關。
也或者,在他看來,有些事原本不必提起,只要有個好的結果,其過程本來就不重要。
想到這裡,刑飛不由笑了起來。
“聽靜說邐族那邊的請降公文很快就會傳來,等邊境戰事一平,相信尉遲將軍他們很快就會返朝,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