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小呢?”
“我今年已經十四了。”我愣愣地說,“只比你小兩歲呀。”
宛宛收住眼淚道:“你還是不明白。”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我真的有些糊塗,女孩子真怪,莫名其妙就會哭。可是,我心裡還是酸酸的。
這兩日,村裡來了一群商隊,為首的姓張,我們叫他張大叔。我躲在他們車隊的馬肚子下偷聽他們的談話。原來商隊是從北邊運來皮毛,到南方去販賣。我聽到激動處,從馬肚子下摔了出來:“大叔,帶我走好嗎?我想去南方。”
張大叔在抽一種精緻的菸葉,不像幽州的菸葉那麼沖鼻子,他笑眯眯地問我:“去南方做啥?”
我大聲道:“從軍!”
商隊裡的人臉色一變,我這才想起不該說這兩個字,便低聲道:“我是漢人啊,親戚都在南邊。”
商隊的氣氛還是有點緊張,張大叔慢悠悠道:“我們做生意的人,可不敢帶你這孩子走。”他疑惑地打量我的身量,與姜家村的少年相比,我明顯是個外鄉人。
我忙道:“大叔,您帶上我吧。我能趕馬、燒飯、打獵,野地裡我還能辨認方向,分得清毒草和野菜。我什麼活兒都能做,不會拖累您的。”我又補充了一句:“我是從幽州逃難到這裡的,我不怕吃苦。”
。。
遠行(2)
張大叔一拳打到我肩膀上,點頭道:“今年多大了?”
“十四。”
“好小子,身子骨很壯實啊。不看你的模樣,還以為十八歲了呢。”
張大叔沒有答應我,但他請我吃了一大碗熱燴麵。我鬱悶地躺在馬隊附近的草坪上,思考著怎樣才能讓大叔帶我去南方。忽聽耳邊有人輕笑。我抬頭,原來是個清秀的少年。我見過他,知道他是張大叔的兒子,只是第一次這麼近看他,才發現他好生漂亮。少年坐在我旁邊的土塊上,正好捉住一隻蛐蛐,用草根挑逗著。他笑嘻嘻道:“叫什麼名字?怎麼一臉晦氣呀?”
“羅藝,你呢?”
“小蝶。”
“小蝶?”我笑起來,“像小女孩啊。”
小蝶瞪了我一眼,嗔道:“我爹怕我養不大,特意取了個女孩子的名字,這有什麼奇怪的。”
“哦。”我有些羨慕地問:“你去過幽州嗎?那是我的老家。”
“去過。我們還去過高句麗呢。”他的下巴微微一歪,嘴角還有個小小的酒窩,在遠處闌珊燈火的映襯下,顯得特別可愛。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超級大帥哥,看見他的模樣,竟會有些著迷。
“你怎麼流口水了?”
“什麼?”我手忙腳亂地擦嘴巴,不知道怎麼會在這麼一個娘娘腔的少年面前失態。
“你真的想和我們一起去南方嗎?”小蝶的聲音壓得有些低,“去陳國很危險的。你知道嗎?現在是隋了。”
“隋?”我非常驚訝,“我們不是周國的子民嗎?”
小蝶有點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又悄聲道:“三年前,大將軍楊堅廢周帝宇文氏自立為隋主。現在他正在大肆徵兵,要攻打陳國。”
我愣了片刻。無論是周還是齊,幽州都是一團亂麻。鮮卑人、突厥人、漢人、雜種都在那裡殺來殺去,甚至還有高句麗人混跡其間。現在隋主新立,我是去隋還是去陳從軍呢?
小蝶扯了扯我的耳朵,問道:“想什麼呢?不敢去南方了吧。”
我不高興地說:“我什麼都不怕。爹爹說了,要從軍也要去南方。”我把那句南方的皇帝是孬種給省略了。
“行!大叔帶你走!”張大叔突然出現在我們身後,他喝得臉上紅彤彤的,旁邊是同樣醉醺醺的村長。我猜測是村長急於把我這個外鄉禍害送走,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很感激他的。
明日就要出發了。我躺在床上,好久都不能入睡。窗欞響了一下,我覺得有點奇怪,走到窗戶邊,卻看見了宛宛的小臉。她的臉上掛著淚滴,在清冷的夜晚,像只迷途的小羊羔。 我伸手把她從窗戶拉進來,她的手凍得都青了。我抱著她鑽進被窩,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小藝,”她哽咽著,“你要離開我了。”
她的眼光很奇怪,盯著我的時候,總讓我想起那些撲到火焰裡的蛾子。“小藝,我和你一起走吧。”她激動地說。“宛宛?”我嚇了一跳,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路上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女孩子,很危險啊。再說了,你不是要嫁人了嗎?”
她低聲抽泣起來,哭得我的心都亂了。其實我也捨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