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力不夠,精力不夠,個性既拘謹,又怕煩,本無經綸,亦更無獻替與積極貢獻之意也。我之許身於蔣公,自十七年在督署西花園‘他無所願,只願為新聞記者,必不得已,亦只能為鈞座之私人秘書’之一諾為始。由此一諾,自謂不可失信,故二十五年在浙教育廳時來電見召,既以‘文字工作需兄佐理’為詞,又不得不應命。亦因此故對二十四年侍從室二處主任之命,所以甘受而不辭,且扶病忍苦以至於今也。今若責以開展,望以積極,則如驅蚊負山,其為枘鑿,蓋可知矣。然蔣公既公開言之,我又不便漠然置之,無已,其及早引退乎。……”陳布雷只好在日記中提出及早引退了,可是陳布雷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處於極度矛盾之中。2月4日,他本來:“……考慮侍從室如何加強機構之問題,愈思愈不得端緒,擬寫一自我檢討,據實報告於委座,蓋餘入侍從室已十年矣……擬寫之報告仍未能著筆乃中止焉……”還是沒有寫,於是專門向蔣介石當面報告“……十一時往謁委座談二十分鐘,陳明自身衰弱不堪任事之情形……”但是蔣介石仍舊不放過他:“……委座對侍從室業務更張有所指示甚詳,謂今後業務不應以專辦公文與文字為主,此語乃餘第一次聞者……”陳布雷第一次聽到侍從室不要專辦文字,2月7日日記中又有記:“……連日委座督促工作之嚴,可雲以前所未有,餘羸弱就衰之年,兼之性耽聞定,最怕繁劇,何能堪重荷,此數日未常為此一念所苦,而殊無以自脫也……”2月11日,陳布雷又叫苦連天:“……以二處業務,今後更繁,恐非殘軀所能應付也……”2月23日日記中:“……近?##欠壯耍�嚶諼摶宰源χ�潰�狄蛺辶θ賬ィ�粵θ杖醯��蹦暌荒釗鮮噸�釵螅��暈��癖臼遙�灰�暈淖止ぷ韝�掠諏煨渥笥遙�濟憔〈幔��嫖拮錼擼�衲酥��種�諭�諼藝卟恢褂詿耍�飩韁�鄄庥謨嗾咭嚶幸煊詿蘇擼�筌凼�輳�粢匝細褚隕�啵�宋�釵淳≈爸�蝗恕N蠊��錚��⒛咽��衲曄本腫�鞣備矗�垂チ僬箍��保��謨蟹擲脛�螅�吮鷯杏眯鬧�劍��帕櫛暌韻鞴�疲��匏�揮悶浼���嘀�辶Γ�潑憧芍С牛�讜蛩ネ且嬪醯�絛�棵閽蠆荒埽�司拖猩⒂植豢桑��酥�勢漵芯旨刮匏�幸櫻��艘荒釧�駝咭閹奈逖�謐取6��罩�葆逋純喔�躋病��背虜祭自謖庖歡問逼諛諦娜肥燈牟黃驕玻�?月間幾乎隔三兩天都談到這一內心痛苦,3月8日日記:“……誠不勝彷徨痛苦之至……既感疲勞,又覺寂寞淒涼,恐工作愈繁,此身已難長此服務矣……”3月13日日記:“……夜與允默談話,忽聞明兒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一語,頗有會於吾心……”3月15日日記:“……上午心思甚感煩鬱,悵念身世,時有隱遁之想……”3月16日日記:“……此次既為休養而來,應使稍紓煩鬱,不可內心煎迫太甚,想念及此,姑以自寬,當再強忍艱難,再試一個時期,以觀其後而已……”3月17日日記:“……讀皓兒覆函及四弟覆函,四弟勸我宜從‘渾’字與‘拙’字痛下功夫……”3月21日日記:“……檢點篋笥,尚存可用之毛筆三十四枝,若每月一枝,亦僅兩年可用,屆時抗戰當已結束焉……”陳布雷一慣用毛筆書寫,連這一百五十幾萬字的日記也都是用毛筆寫的,如果累計起來恐怕已用了毛筆三四百枝焉,陳布雷在1945年3月間算剩下之毛筆還可用兩年,這句話倒真成了讖語,因為他在1948年終於在矛盾和痛苦中不能解脫而再也用不上毛筆了。
附:陳布雷(1890—1948)年表
1890年(清光緒二十二年)11月15日,生於浙江省慈溪縣二六市官橋良七房(現屬浙江省餘姚市)的一家書香門第。名訓恩,字彥及。筆名佈雷、畏壘。以佈雷著稱於世。慈溪陳姓,自明末由豫遷浙,歷三百餘年。陳布雷祖克介,祖母李氏。父依仁,母柳氏,繼母羅氏。有子七:長訓恩(即佈雷);次訓懋(勉甫);次訓慈(叔諒),次訓恕(行叔)。以下羅出:訓悆(叔兌);次訓惠(叔時);幼訓願(叔同)。姐妹五人。依仁為三房,大房生子訓正(屺懷),長佈雷18歲,佈雷稱屺懷為大哥。屺懷對陳布雷的青少年時期有較大影響。
1894年啟蒙。
1895年至祝家渡拜袁莘畊為師,又從大哥屺懷讀書。
1896年從父讀《爾雅》。
1897年父聘陳小垞授《禮記》。
1898年父又另聘徐二沆教讀《春秋》、《左傳》、唐詩。
1900年讀《尚書》畢,接讀《周易》、《昭明文選》。同時習完算術,接習代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