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布雷不覺吟道:
萬壑松濤萬竹煙,摩崖直欲挹青天。
步穿險蹬雲雙履,笑破濃蘿綠一肩。
僧住人蹤不到寺,谷攀鳥道偶尋禪。
數聲清磐岡巒回,澹卻維揚鶴背錢。
“你很高興,今天竟作起詩來了。”王允默說。
“不是我寫的,這是明袁宏道所作,他在江蘇吳縣任縣令時,欲寫《徐文長傳》,為考察徐渭生平,專訪過浙東,曾登上陽覺寺,觸景生情,寫下了這一首詩。”陳布雷說。他們盡興回到了官橋家裡,這時張群派人來找陳布雷,問:“佈雷先生能否跟蔣先生同行赴日本?”
陳布雷的雅興頓時一掃而光,訥訥地說:“請回復嶽軍先生,我不諳日語,恐不能於蔣先生此行有補。”
只願任先生的私人秘書
1927年10月,陳布雷又到了上海,任《時事新報》特約撰述。這時,蔣介石出國去了。蔣介石赴日本,除了政治原因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去追宋三小姐的倩影。他已經與宋美齡相識四五年了,彼此心心相印,惟宋老太太不同意,因為蔣介石有元配夫人毛氏。蔣蔣宋結婚照介石這次下野回家與毛氏名義上離了婚。這些事,陳布雷是知道的,但他認為一個偉人,這種生活瑣事是免不了的。蔣介石從日本回來後,與宋美齡辦了婚事,1928年1月,回到南京,又上了臺,準備繼續北伐。蔣介石當然沒有忘記把陳布雷也約到了南京。
陳布雷開始住在南京鐵湯池蔣公館,過了十來天,搬到總部西花廳,蔣介石特地向他介紹說:“此為昔日曾文正公所居之處也。”陳布雷肅然起敬,他對曾國藩也是崇拜的。蔣介石有意任陳布雷為總部秘書長,讓陳立夫轉詢。陳布雷婉言辭謝。
陳立夫回報蔣介石:“蔣先生,陳布雷一介書生,公務繁劇,怕不能勝任,就不必勉強他擔任這種要職吧!”
蔣介石後來索性自己問陳布雷:“願擔任何種職務,你自己選擇吧!”
“我的初願在以新聞事業為終身職業,若不可得,則願任先生的私人秘書。位不必高,祿不必厚,但求能有涓滴之助。機關重職,則非所勝。”
蔣介石笑笑說:“怎麼可以屈你做我的私人秘書呢?”他想了一想說:“佈雷先生,你是否願意任《中央日報》主筆?”
“蔣先生,聽說《中央日報》已有彭學沛主持編輯,成績甚佳,我怎可取代。我還是回滬上,《時事新報》曾約過我。”
“嗯,佈雷先生,這樣也好。你有什麼困難,以後儘管來找我。”蔣介石似乎有點戀戀不捨的樣子。“我將出發到徐州去,有什麼事可以電告我。”
陳布雷遂入《時事新報》任總主筆,主持社論。他又兼辦“戊辰通訊社”,安插《商報》舊人。又與戴季陶、邵力子、周佛海、陳果夫等創辦《新生命月刊》。
陳布雷在《時事新報》主持筆政,但是連他自己也感到不復如在《商報》時敏銳。他說:“餘所撰者,一以完成革命救國為立場,故措辭必力求平實,一般以為不及在《商報》時之勇敢,然中央諸公則以為如此宣傳,在統一國民見解上較為有效也。”
1928年5月3日濟南慘案發生後。陳布雷撰寫了《暴日膺懲》一文,揭露日本軍閥阻撓我國民革命軍,陳師魯境,辱我官吏,殘我民眾。但是陳布雷又想:“北洋軍閥未除,國內尚未統一,何能對外開戰?”於是轉移論鋒,提出“統一第一”的口號,督促國民革命軍一意北伐,要求“國民忍辱負重,徹底圖強”。陳布雷的言論已逐漸和他的為人一樣,帶上了穩健溫和的色彩。讀者不復以辛亥革命時的“佈雷”和“五卅”運動時的“畏壘”看他了,人們已經把他當成蔣介石的代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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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祭告孫總理(1)
1928年5月中旬,獨立第8師在國民革命軍第4集團軍(總司令李宗仁)前敵總指揮白崇禧的率領下,沿京漢線北上,5月底和李品仙、廖磊各軍一起克復保定,張作霖率奉軍向山海關外撤退,白崇禧與國民革命軍第3集團軍總司令閻錫山聯袂進入北京。
1928年6月14日,蔣介石派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總參議何成浚於6月22日來到北平,把行營公署設在東城鐵獅子衚衕。6月26日,蔣介石偕同總部參謀長李濟深,中委吳稚暉、戴季陶、李烈鈞、張靜江、張群等從南京乘軍艦西上,28日到了漢口。30日晚,李宗仁也跟隨北上,7月1日到達鄭州,第二集團軍總司令馮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