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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節 下邳陳元龍

吾心膂。”陳登說到這兒頓了頓,又向糜竺反問道,“糜別駕可知家父如何回答?”

然而未等糜竺回應,陳登就自問自答地繼續說道:“家父回信,雲:昔秦末世,肆暴恣情,虐流天下,毒被生民,下不堪命,故遂土崩。今雖季世,未有亡秦苛暴之亂也。曹將軍神武應期,興復典刑,將撥平兇慝,清定海內,信有徵矣。以為足下當戮力同心,匡翼漢室,而陰謀不軌,以身試禍,豈不痛哉!若迷而知反,尚可以免。吾備舊知,故陳至情,雖逆於耳,骨肉之惠也。欲吾營私阿附,有犯死不能也。”

原本糜竺聽到袁術寫信招募陳珪之時,心頭還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要知道以下邳陳氏在徐州的影響力,陳家父子真要與袁術裡應外合的話,那怕是劉備現在已經做了徐州州牧恐怕也阻擋不了袁術吞併徐州。然而當陳登說到那句“欲吾營私阿附,有犯死不能也”之時,先前還忐忑不安的糜竺,突然意識到自己錯怪陳氏父子了。對方根本沒有依附袁術的意思,甚至還痛斥了袁術的不軌之舉。於是乎,糜竺當即愧疚地衝著面前的陳登俯身叩首道,“漢瑜公高義!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羞愧難當。”

“糜別駕快快請起。”陳登見狀趕緊上前扶起了糜竺道,“既然吾等均以為袁術驕奢橫暴,不是能治理亂世之主。不若今日就好好商議一下迎何人為新主。畢竟青州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一旦群龍無首,徐州危矣!”

糜竺聽罷陳登所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確實正如陳登說的那樣,值此亂世,一州一郡一旦失去主持大局之人,勢必會淪落為任人宰割的羔羊。遠的不說,就以毗鄰徐州的青州為例。青州刺史田楷乃公孫瓚的部下。只因公孫瓚與袁紹交惡,故一直以來田楷都被袁紹軍堵平原郡無法對青州諸郡發號施令,使得於青州現下呈現出群龍無首之亂勢。除了北海、東萊兩郡現下尚有太守主持政務之外,其餘青州諸郡皆無人主持大局,宛若如一盤盤散沙。以至於徐州就算是在被曹操劫掠之時,亦有餘力出兵吞併青州治下的大半個城陽郡。至於靠近兗州的濟南郡、樂安郡,那更是常常被曹操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因此如果說徐州是塊魚腩的話,那青州就是塊豆腐。而倘若陶謙死後徐州找不到新州牧,那徐州離變豆腐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因此這會兒的糜竺也不再藏著掖著,直接便向陳登坦言道:“陳校尉放心,使君已內定劉備為新州牧人選。”

“果是如此。不瞞糜別駕,家父也以為劉備此人可堪大任。”陳登欣然點頭道。

糜竺眼見陳氏父子也看好劉備,一直以來懸在心中的那塊大石這才落了地。於是便忍不住撫掌大笑道,“如此甚好!”

然而這會兒的陳登卻突然將話鋒一轉向糜竺提醒道:“糜別駕,莫要高興得太早。讓劉備接手州牧一職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陳校尉何出此言?”糜竺不解地問道。在他看來連陳氏父子都已答應讓劉備來當新州牧,那此事還有何阻力可言。

可陳登卻頗為擔憂地分析道,“劉備此人出身宗室,有賢名,有謀略,然其根基實在太弱。甚至都比不上琅琊的臧霸、孫觀。吾恐使君一旦將徐州讓給劉備,有人會不服。”

糜竺聽陳登提起了臧霸、孫觀,不由也跟著皺起了眉頭。須知當初陶謙初抵徐州之時由於手下沒兵沒將,便招安了亡命東海的臧霸、孫觀等山賊為將。而此二人也確實能打,一戰便大破黃巾軍。之後陶謙便任命臧霸、孫觀為騎都尉,令其駐紮琅琊郡。然而這兩年來臧霸、孫觀二人非但沒有為陶謙守住徐州的北大門,反而漸漸有了割據一方的趨勢。想到這裡,糜竺不由一拍大腿嘆息道,“當初使君招安這批山賊乃是為了對付黃巾賊。卻不想今日卻成尾大不掉之勢!”

陳登見糜竺一個勁地抱怨臧霸等人勢大,便趕緊上前將話題轉回正題道,“糜別駕,臧霸、孫觀等人可留到日後再行處理。眼下當務之急是先得迎來新主公才行。故登以為吾等應趁使君尚清醒之際,請劉備率部來下邳駐防。如此一來,一旦使君有個三長兩短,吾等即刻便可擁立劉備為新主公。以免夜長夢多。”

糜竺聽罷陳登一番分析後,這才恍然大悟地一拍手道,“陳校尉言之有理。竺這就修書一封請劉備儘快率部入駐下邳。”

而陳登則摸了摸下巴,繼續提議道:“光讓劉備入駐下邳還不夠。吾等還需請一諸侯向朝廷推薦劉備出任徐州州牧。”

“這還用問。當然非公孫瓚,公孫將軍莫屬。”糜竺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道。

哪知陳登卻連連搖頭否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