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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節 下邳陳元龍

且說甄堯與王翰等人在東萊與段融就投資龍口商港一事討價還價之時,身為徐州第一鉅富的糜竺卻對這樁近在咫尺的大買賣充耳不聞。事實上,自打陶謙病入膏肓之後,整個徐州的政務重擔就壓在了糜竺的身上。一時間這個商賈別駕儼然成了徐州的一把手。然而糜竺本人心裡十分清楚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權利都是拜陶使君所賜。一旦陶謙撒手人寰,那他糜竺也將被打回原形,甚至可能還不如原先做富家翁之時。畢竟這麼多年別駕當下來官場上的黑暗糜竺也見了不少。他深知權利這東西可不似金錢,不是想放手就能放手的。然則令人無奈的是眼下陶謙恰恰就是到了行將就木的地步,非藥石之力可迴天。

故而毫不誇張的說,這會兒陶謙的生死已無人在意,眾人現下唯一關心的是陶謙死後由誰來接任徐州之主。糜竺心知依照陶謙的想法一直都是打算將徐州讓給劉備的。而他本人亦十分看好劉備的為人與實力。然而徐州之主最終**,陶謙並不能完全做主,此事還得看徐州本地世家豪門的意思。至於糜竺更是連插嘴的身份都沒有。因此他也只得一邊暗中資助劉備,一邊恪守本分等待著陶謙讓位的那一刻到來。

這一日糜竺照例在向陶謙請過安之後,走出了陶謙所靜養的小院。卻不想他前腳才跨出門,後腳迎面就碰上了典農校尉陳登。時年剛滿三十歲的陳登,字元龍,乃是僅次於糜竺的下邳二把手。早在二十五歲時,他便已被舉為孝廉,並出任東陽縣令。中平六年,陶謙表其為典農校尉,在徐州境內實行屯田。陳登當時雖年輕卻將差事辦得極為漂亮,他一上任便“巡土田之宜,盡鑿溉之利”,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取得了“粳稻豐積”的成果。

只見這會兒的陳登,腰挎長劍、身著勁裝一派儒將打扮。在看到糜竺之後,他立馬禮貌地拱手招呼道:“糜別駕,早。”

“陳校尉,早。”糜竺以同樣客氣的態度回禮道。須知糜竺的官職雖高於陳登,但在下邳城,不乃至整個徐州,陳登的名氣都要比他糜竺響亮。這倒並不是說陳登屯田之功令其名滿天下。而是因為陳登出身世家,乃名門之後。陳登的祖父陳球曾官拜光祿大夫,陳登的父親陳珪亦做過沛國相。有如此顯赫之家世,再加上其本身學識淵博,智謀過人,無怪乎陳登能在三十歲之前就能平步青雲。因此莫要說是糜竺了,甚至陶謙本人碰上下邳陳氏都得禮讓三分。

而就在糜竺打完招呼想要轉身離開之時,陳登卻意外地一把叫住了他道:“糜別駕且慢,可否借一步說話?”

糜竺見陳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雖不知對方有何打算,卻還是客氣地將其引入了自己位於刺史府衙門的書房之內。卻說,兩人個按主賓面對面坐定之後,糜竺率先探問道,“不知陳校尉今日找糜某有何要事?”

哪知陳登平視著糜竺,語氣淡然地反問道,“糜別駕,使君此番可是想將徐州讓給劉備?”

糜竺沒想到陳登一上來就會問這樣一個問題。驚訝之餘,他不禁強忍住心中的大駭,尷尬地笑了笑道,“陳校尉說笑了,使君何曾有此意?”

“哦?說笑?那使君將丹陽兵撥給劉備可是說笑?糜別駕送糧給劉備可是說笑?”陳登一針見血地追問道。

“陳校尉想哪兒去了。使君將丹陽兵調撥給劉備乃是為了讓其駐守沛縣抵禦曹軍。而糜某出糧資助劉備亦是不想沛縣駐軍因糧荒而動搖軍心。”糜竺略帶心虛地辯解道。其實他也知曉陳登不似那些尋常世家子,乃是有真材實料的當世俊傑。自己的這番狡辯多半不能取信於陳登。然而下邳陳氏與汝南袁氏交情非淺。特別是陳登之父陳珪早年曾與袁術交往甚密。值此特殊時期,糜竺又怎敢輕易向陳登透露自家主公的計劃。要知道袁術可是一直都想將徐州收入囊中的。

事實也正如糜竺猜想的那樣,陳登對他那拙劣的解釋顯得頗不以為然。只見這會兒的陳登袖手而坐上下打量了糜竺一番後,長嘆一聲道,“看來糜別駕不信任登啊。罷了,糜別駕雖心有芥蒂,登卻不可不以誠相待。不瞞糜別駕,登以為眼下陶使君時日無多,吾等得儘快找一新使君坐鎮徐州才行。”

糜竺見陳登說到這份上,也不好再左顧而言他。於是他當即神色一正,向陳登試探著反問道:“那依陳校尉只見,使君又該將徐州讓與何人?劉備?還是袁術?”

“袁術?確實,袁公路與家父少時有過交往。前幾日還曾修書於家父,稱:昔秦失其政,天下群雄爭而取之,兼智勇者卒受其歸。今世事紛擾,復有瓦解之勢矣,誠英乂有為之時也。與足下舊交,豈肯左右之乎?若集大事,子實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