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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青州之鵬第十九節 把酒而談

致地向蔡吉反問道,“難道蔡府君有意學那魯公祺?”

眼瞅著郭嘉如數家珍地道出了五斗米道的淵源,蔡吉心想這位奉孝先生還真是典型的秀才不出門全知天下事。也不知他諸多資訊是從哪兒來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張魯可是漢末赫赫有名的神棍太守。據說,張魯的母親好養生,其年紀雖大可容貌看著年輕,而且精通“鬼道”。所以常被益州州牧劉焉請到府上做法。張魯便是透過其母親的這層關係,得到了劉焉的信任,並被任命為督義司馬,與別部司馬張修帶兵同擊漢中太守蘇固。張魯在攻下漢中後不久就殺了張修,奪其兵眾。而此時恰逢劉焉病故,其子劉璋代立。劉璋以張魯不服調遣為由,誅殺了張魯全家。張魯遂割據漢中,以“五斗米道”教化百姓,建立起政教合一的政權。

當然蔡吉這會兒提起此事並非是要學張魯做神棍太守。她所在意的是張魯對五斗米道的改進。五斗米道實行禁殺、禁酒,形成戒律;對隱瞞過錯者罰“治道百步”的措施。開創了後世民間修橋補路等善舉之祖制;而其置義舍接濟行人的規定,也為後世全真道所繼承。正是這些改進使得五斗米道最終得到曹操的支援,成為第一個官方宗教——天師道。

因此這會兒面對郭嘉的探問,蔡吉頗有感觸地雙手攏袖仰視天際道,“本府無意學張魯做師君太守。本府是想像張魯那般改良太平道用以教化百姓。”

“用道教教化百姓?”郭嘉神情古怪地看了蔡吉一眼之後。忍不住反問道,“那蔡府君所設講武堂又是為何?”

“也是教化百姓。”蔡吉回過頭向郭嘉露出了狡黠地笑容。待見後者流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她便進而講解道。“自孔子提出‘有教無類’已過六百餘年,承擔教化之責的黌舍私塾亦早已遍佈天下。何以張角之流僅憑數年之功,就能裹挾百萬之眾?由此可見黔首要的不是陽春白雪。而是下里巴人。講武堂以及天下間的私塾皆是先將黔首教化成學子。再讓其接受陽春白雪。而張角之流則是直接借下里巴人來蠱惑黔首。故本府以為廣設黌舍私塾固然重要,但為了大漢的穩定,也需譜一曲下里巴人來教化絕大多數的黔首。畢竟亂世終會結束,如何吸取黃巾之亂的教訓,防止黔首再次被張角之流所蠱惑裹挾,同樣不容忽視。”

蔡吉這番話意思很直白,就是以漢末情況,不。應該說是在工業革命帶來通訊變革之前,想要光靠學校教育來將整個民族的素質提高到不被邪教所蠱惑的程度,那是一樁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唯一對應的辦法就是用一個更為溫和的宗教來安撫教化百姓。事實上。自黃巾之亂後,從曹操開始的中國曆代統治者都是這麼做的。區別只在於有的朝代尊道。如曹魏、兩晉、兩宋,有的朝代尊佛,如南北朝,唐、五代十六國等等。

不過蔡吉身為未來人,比之曹操等古代統治者有著更大的野心。她並不單單只是想用宗教來教化百姓,更想將華夏文明藉由宗教為媒介對外傳播出去。雖說儒家一直致力於推行教化,且也在中原中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歷史已不止一次證明儒家對周邊的蠻族影響很有限。除了日韓之外,絕大多數被儒家所同化的異族,無不是以統治者的身份接受儒家文明的。而在匈奴、突厥、吐蕃等未能入主中原的蠻族眼中,儒家根本不值一顧。以至於唐朝還需透過外來的佛教來同化周邊的異族。

儒家真的如此不堪?當然不是。正是因為儒家太過清高,才無法在周圍粗俗的蠻族中間引起共鳴進而滲透。因為宗教必須要有“俗”的一面才能超越語言與地域差異,從而被不同的種族所接受。太過清高的宗教是成不了世界性宗教的。而太平道恰恰就擁有這一特性,它那追求理想世界的教義,在任何一個種族中間都能引起共鳴,卻又不像儒家那般拘泥於周禮。有時候模糊才更具有可操作性。當然蔡吉並不打算將自己的這一計劃告訴郭嘉。畢竟,自己眼下只是一個邊郡的太守,提什麼教化蠻夷的宗教多少有些瘋狂。

不過饒是如此,郭嘉在聽罷蔡吉一席“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的言論之後,還是被其長遠的目光給深深震懾住了。要知道值此亂世,無論是朝堂上的公卿也好,地方上的諸侯也罷。當權者考慮的都是如何勾心鬥角,如何爭權奪利,如何攻城掠地。然而眼前這個十多歲的少女想的卻是“亂世結束後該怎麼辦?”

倘若蔡吉只是一個普通的十五歲少女,郭嘉或許會認為她是一個心存天下百姓的爛漫少女。但郭嘉很清楚眼前這個少女不是深居閨閣的女郎。而是僅用兩年時間就將一個偏遠邊郡建成青州糧倉的太守。在蔡吉去鄴城的這段日子裡,郭嘉參觀了龍口商港、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