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十六節 指鹿為馬

。也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謙遜地拱手還禮。

曹操在為趙彥案定完性之後,這才將目光轉向典韋。典韋顯然還沒鬧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依舊跪在地上傻傻地看著曹操。見此情形,曹操暗自在心中苦笑了一下,跟著便輕咳一聲,當眾宣佈道,“都尉典韋,與人爭執,錯殺大臣,理應重懲。但念其滅賊有功,功過相抵。現貶為步卒,罰俸一年,以儆校尤。”

聽罷曹操舉重若輕的懲罰,包括曹昂在內的曹軍將領紛紛長舒了一口氣。典韋本人更是結結實實地朝曹操猛磕了三個響頭。不過趙彥的死並不會如此輕易就了結。至少許都計程車大夫們不會接受這種顛倒黑白的處理結果。所以曹操在打發走一干文武之後,獨將荀彧給留了下來。

對於曹操來說,荀彧不僅是他謀主,同時也是替他聯絡士林的紐帶。無論是與呂布爭奪兗州,還是奉天子以令諸侯,亦或是決戰袁紹。荀彧總是在曹操最危難的時候,支援他,鼓勵他,為他出謀劃策,為他指引明路。可今晚曹操卻從荀彧眼中第一次看到了名為焦慮的東西。雖然荀彧掩飾得很好。但這騙不了敏銳的曹操。當意識到自己最信任的好友可能正在害怕自己,誤會自己,曹操只覺自己的胸口堵得慌。

雙方對坐半晌後,曹操率先打破沉寂道。“文若,汝是否以為是孤故意指使典韋殺趙彥?”

荀彧抬頭看了看曹操,長嘆了口氣,“趙彥之死純屬意外。丞相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荀彧一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讓曹操心口懸著的石塊總算落了下來。卻見他展露笑顏道,“知孤者,文若也。盧洪早已握有趙彥通賊書信。孤正打算以此順藤摸瓜,又怎會派人擅殺趙彥。”

對於曹操的這番解釋。荀彧只能說信一大半,質疑一小半。因為以荀彧對趙彥的瞭解,趙彥根本就不認識張晟。盧洪所謂的證據多半隻是趙彥與河北名士非議朝政的書信。可能其中一二個名士牽涉到張晟案,於是便被盧洪等人攀附成了“通賊”。倘若趙彥還活著,僅這點證據最多隻能懲處他一人而已。根本談不上順藤摸瓜這回事。但現在面對已不能替自己貶駁的趙彥,盧洪等酷吏顯然能更容易地網羅罪名攀附更多的大臣。當然荀彧也相信曹操不會蠢到用當街殺人的方式來挑起趙彥案。畢竟這會讓曹操喪失法理的至高點。而朝中的大臣也可利用這一點來指責曹操,進而否認盧洪等人的指控。

思慮至此,荀彧不無擔憂地向曹操進言道。“趙彥已死,正所謂死無對證。朝中大臣恐怕不會信服丞相如此處置趙彥案。”

“不服也得服!撥亂之政,以刑為先。孤推行變法。富國強兵,豈容清議誤國!”曹操的口吻帶著濃濃的殺氣。他當然知道今晚的處置會在明日的朝堂上引起怎樣的震動。但在這件事上曹操並不打算讓步,甚至都不想同朝臣磨嘴皮子。

早在十七年前曹操就已經見識過所謂的清議是什麼東西。那年曹操在濟南國任濟南相。濟南國有縣十餘個,各縣長吏多依附貴勢,貪贓枉法,無所顧忌。曹操之前歷任國相皆置之不問。曹操到職後,大力整飭,一下奏免濟南八成長吏,整個濟南為之震動,貪官汙吏紛紛逃竄。曹操本以為自己在濟南國的肅貪之舉能引來朝中清流的響應。從而一掃朝廷內外的貪腐之風。可當時的儒林認為是宦官和外戚的統治造成了黃巾之亂。上至士大夫下至太學生都主張以清議的手段來打擊宦官外戚勢力。曹操恰巧有個做宦官的爺爺,結果鬧得裡外不是人,被政敵擠對得黯然辭官迴歸鄉里。這一呆就是四年。

在隱居鄉里的四年間,曹操春夏讀書,秋冬弋獵,總算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儒家的清議挽回不了朝野間的頹靡之風。大漢需要雷厲風行的法家之術來重振朝綱。昔年商鞅得秦孝公支援。受封大良造執掌軍政大權,方能在秦國推行變法富國強兵。那他曹操若想以法家之術興漢,也必須先獲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才行。哪怕得不到天子的支援,他曹孟德也要用雙手抓住權利。

抱著這一決心,曹操選擇了棄文從武。他先是出任西園校尉,後又散盡家財組建義軍,經歷了十多年血與火的洗禮,才獲得今時今日的地位與權利。對曹操來說如今才是他真正大展拳腳的時節,任何膽敢阻撓他變法之人,不論忠奸,不論親疏,皆殺無赦。

荀彧其實一早就知道曹操崇尚法家,有心在大漢推行變法。而這也是他當初選擇輔佐曹操的重要原因。在荀彧看來袁紹、劉表那樣的人就算奪取了天下,也不過是桓、靈兩帝亂政的延續而已。朝堂依舊腐敗,國庫依舊空虛,百姓依舊困苦。大漢需要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