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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節 鬥爭中求團結

鼓吹捧建安七子,其背後都蘊含著相同的政治目的,那就是同把持儒學的世家士族爭奪人才。蔡吉擁有“敢叫日月換新天”的決心,自然也會像歷史上的靈帝與曹操那般向世家士族提出挑戰。而講武堂與科舉制便是她的利器。

當然來自後世的蔡吉不會為了反對而反對。音樂、文學、書法、圍棋等科目固然能陶冶情操,修身養性。但論起治國來還是儒學更為務實。所以靈帝那種以辭賦取士作法是萬萬學不得的。然而就算蔡吉對儒學表現出了尊崇,都無法改變講武堂招收平民子弟入學,教授算學、墨學(武力、機械、建築)、方術(醫學、化學)等非儒家經典的事實。這就難免會讓人聯想起當初宦官辦的鴻都門學。加之青、徐兩州私學興盛。如此一來便使得講武堂一直未能形成氣候。倘若能借著修繕幽州學宮的時機,在各官辦學校、學庠、學序中加入算學等課程。便能開啟另一番局面,為剛剛起步的科舉制度儲存更多的人才。

在心中有了一番計較之後,蔡吉便向張清吩咐道,“傳令下去,孤要召見各郡三老。”

三老是漢朝負責地方教化的官吏,想當初段融、段芝兩兄弟的父親段奎就是東萊郡的三老。這會兒的張清雖不知蔡吉召見三老要做什麼,卻還是拱手稱了喏。但見他跟著又向蔡吉探問了一句道。“城內宗族已備下接風宴,主上今晚可要出席?”

“連續幾天趕路孤也累了,今晚的宴席就免了。”蔡吉說到這兒似乎覺得有些不妥。便又補充了一句道,“汝去問問子義他們,可否替孤赴宴。”

話說蔡吉之所以推脫晚上的接風宴倒並不是在故意擺譜。而是這一路長途行軍確實讓她渾身上下都痠痛不已。加之北地本就缺水,已經數天沒洗澡的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臭了。好在她的話音才剛落,先前去安排洗澡水的曹丕恰好回來覆命。張清見狀便順勢起身告辭離開了書齋。而蔡吉則在曹丕的引領下,快步趕到了浴室之中。

漢朝的浴室叫“渴”,由於這個時代重視個人私密,一般規模都不大,且也不流行公共澡堂。所以就算是刺使府的浴室也不過是在房間裡擺放一隻碩大的木質浴盆而已。但這並不表示漢朝人就不重視沐浴。事實上無論是漢朝的官宦,還是平民,都十分講究沐浴。就算是尋常百姓。至少也會隔個三四天好好洗個澡。官吏更是有法定的假日,專門用來洗淋休息。這會兒一見齊侯駕臨,早已在浴盆旁候命的四個婢女先是齊身福了福,繼而魚貫上前開始替蔡吉解帶更衣。由於換洗的衣物事先燻過香,蒸汽升騰之下整個浴室之中瀰漫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浴室外的曹丕目睹著帶著幽香的白煙自窗縫中冒出。腦中下意識地浮現出了曾經在何晏房中見過的素女出浴圖。一想到浴盆內的女子是齊侯,少年立馬就緊張地甩了甩頭,想要將那淫穢之圖甩出腦袋。卻不知為何他越甩,腦中春宮圖就越清晰。深受其擾的曹丕只覺自己的臉頰發燒,心虛之下他趕緊轉身一溜小跑著離開了浴室所在的小院。

其實也難怪曹丕會有如此反應,畢竟他已經十四歲了。十四歲的少年無論是從身還是從心上都在發生著急劇的變化。更何況他還得和一個二十歲的妙齡女子朝夕相處。話說曹丕若是出身儒學世家的子弟。或許還能做到非禮勿視。畢竟漢代世家大族十分注重禮法。像是陳留仇覽,“雖在宴居,必以禮自整。妻子有過,輒免冠自責。妻子庭謝,候覽冠,乃敢升堂。家人莫見喜怒聲色之異。”平原的華歆,“遇子弟甚整,雖閒室之內,嚴若朝典。”至於河內司馬氏更是訓導諸子甚嚴,“雖閒居宴處,威儀不忒。……諸子雖冠成人,不命曰進不敢進,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問不敢言,父子之間肅如也。”

可是曹家出身本就不高,素來缺乏儒學世族的文化積澱與教養。因此,曹操在政治觀念與為人作風上都與世族出身的人物大有不同。這種不同客氣點說叫“通脫”,不客氣地說就是“輕佻”、“放蕩”。在曹操的薰染下之下,曹家子弟多少都沾染了點通脫的脾性。唯有曹昂受丁夫人的影響謹遵禮法。而曹丕則懾於蔡吉的威嚴,也不敢逾越雷池半步。甚至連尋常的婢女、村姑他都不敢多看一眼。這種對女子的矛盾與憧憬,怕是隻有曹丕自己心裡最清楚。

也不知跑了多久,曹丕終於停下了腳步。但舉目環視周遭的環境卻是異常的陌生,一種莫名的不安感就此爬上了少年的心頭,並快速替代了之前的種種衝動。不可否認自打來到齊營之後,曹丕就一直缺乏安全感。這讓他多少變得有些敏感,有些多愁。觸景生情之下,曹丕深吸了一口氣,揚起頭望著唯一似曾相識的清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