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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節 捉襟見肘

,就聽軍師荀攸分析道,“汝南有徐公明坐鎮無須多慮,怕只怕孫策、周瑜折返南下與劉備合流。”

作為曹操的軍師,荀攸一路追隨曹操北討南征多年,可謂算無遺策、計謀百出。唯獨此番東征孫策,荀攸沒有陪在曹操身邊。雖說曹操決意東征時荀攸已經因水土不服而回許都養病。但他始終覺得這一次的赤壁之敗自己應該負上責任。

曹昂倒是沒有責怪荀攸缺席赤壁。事實上那段時期軍中水土不服者遠不止荀攸一人。不少曹營軍士都曾出現過不同程度的腹瀉、高燒等症狀。如果曹丕在場的話應該會依據蔡吉多年的教導,提醒曹操等人生水須煮沸方可飲用。要知道長江流域可是這個時代疫病的高發區。

當然現在再去追究相關細節已於事無補。而荀攸的分析卻是恰恰道出了曹昂最為擔心的狀況。劉備的數萬大軍已將當陽圍了個水洩不通,若再讓孫策與之會師……那父帥豈還有活路?過了半晌後,曹昂終於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道,“情勢危急,為今之計。唯有召司隸校尉鍾公南下。”

曹昂此話一出,堂上頓時一片譁然。先前還主張派兵救援汝南的王朗更是神色為之一變,瞠目結舌道,“這……這豈不是要棄北地諸郡?”

建武將軍夏侯惇卻是大手一揮,“若能救丞相脫困,棄就棄也!”

夏侯惇乃是曹操的連襟,夏侯淵的族兄。加之曹家與夏後家關係甚密。所以夏侯惇如此一表態。原本還想勸諫曹昂的王朗等人便紛紛閉上了嘴。說到底曹操才是曹家勢力的頂樑柱。值此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曹昂和夏侯惇棄地保人本也無可厚非。

且就在眾人以為曹昂調鍾繇南下已成定局,一旁的荀攸卻是連連搖頭潑冷水道,“失火而求水於海。海雖多,火必不滅矣。調北兵南下,怕是遠水不救近火也。”

荀攸一語道出了曹軍目前的尷尬之處,一邊是曹操抽調走了中原大量兵力南下。一邊是幷州的駐軍遠水解不了近渴。因為就算鍾繇這會兒肯不顧一切丟下幷州領兵南下,也不可能在短時間裡抵達荊州救援曹操。畢竟幷州與荊州之間還隔著偌大個中原。當然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荀攸沒有當眾點名。那就是幷州的駐軍並非曹操的嫡系,而是鍾繇以朝廷的名義招安來的地方勢力。這些勢力或是懾於曹操的威名,或是出於對漢室的忠誠,或是被鍾繇的個人魅力所感動。答應臣服於曹操,卻不代表他們就會願意離開自己的地盤趕往南方替曹操賣命。

出席會議的文武都是通透之人,不用荀攸說得太過直白。自然也都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可曹昂並不打算就此作罷。在他看來不管鍾繇的兵馬是多是少,也不管這支援軍能否及時趕到。哪怕只是多一份聲勢也聊勝於無。不過還未等曹昂開口,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堂上再次激起了一片喧譁。

“除卻幷州鍾公,大公子尚還有一人可求援。”

除了鍾繇還有其他兵馬可以來援?那是何人?又在何處?懷揣著諸多疑問眾人紛紛循聲回望,暮然發覺發言者竟是天子的近臣大夫吳碩。在荀彧、荀攸、夏侯惇、司馬朗、王朗、滿寵等一干曹氏重臣的承託之下,身為帝黨的吳碩在相府議事廳內顯得極為突兀。事實上若非是得了曹昂的首肯吳碩怕是連相府的門檻都摸不著。

曹昂之所以會請吳碩來出席曹營內部會議,一來是因為他相信吳碩的品行與才華,二來曹昂也想透過吳碩來緩和曹家與士族的關係,不想在此緊要關頭樹敵過多。哪曾想吳碩還真有妙策奉上。於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的曹昂趕緊探身追問道,“何人?”

吳碩倒也不怯場,就見他一邊坦然承受著曹營文武質疑的目光,一邊拱手朝曹昂進言道,“便是齊侯蔡安貞。”

“蔡安貞?吳大夫可是在說笑乎?”不等吳碩說完,司馬朗已然啞然失笑。而坐在一旁的王朗、滿寵、夏侯惇等人更是連連搖頭,直接就把吳碩的言語當做了囈語。倒是荀彧、荀攸兩叔侄,雙雙沉默不語,一時間瞧不出喜怒來。

曹昂也對吳碩的進言深感失望。早在衣帶詔之變爆發後,曹蔡聯盟便已然名存實亡,待到鍾繇計奪平城之後,兩家間的關係更是勢同水火。饒是曹昂如何急於救父脫虎口,這會兒也沒臉去求蔡吉。更何況就算求了,蔡吉也不見得會出手相助。再怎麼說之前也是他曹氏父子背盟在先。

吳碩卻是無視司馬朗的譏諷,繼續不緊不慢地述說著自己的,“大公子明鑑,曹、蔡兩家雖有不快,然只需天子出面,蔡安貞必會冰釋前嫌,出兵救援丞相。”

吳碩的一句“天子出面”讓曹昂瞬間有了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