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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八節 紅臉白臉

卻目光短淺以身仕賊。本就喜好爭強好勝的楊修哪兒曾受過這等羞辱,惱怒之下他那張白俊的臉頰剎時便漲得通紅,恨不得立馬拍案而起,好好教訓教訓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鄉野村夫。

然而還未等氣紅了臉的楊修發難,就聽劉曄適時介面道,“諸葛軍師此言差矣,自桓帝靈帝以來,黃巾猖獗,天下紛爭,社稷累卵之危,生靈有倒懸之急。若非曹丞相掃清六合,奉天子入許,天下不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試問天子又豈會下詔誅曹?所謂衣帶詔實乃劉表所擬偽詔也!”

諸葛亮意味深長地瞥了劉曄一眼,旋即冷冷一笑:“餘當爾出身宗室,今日來此,必有高論。卻不想,竟是此等粗鄙之語。昔年,桓帝靈帝之時,漢統衰落,宦官釀禍;國亂歲凶,四方擾攘。黃巾之後。董卓李傕郭汜等接踵而起,劫持漢帝,殘暴生靈。因之,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以致狼心狗行之輩。洶洶當朝。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以致社稷變為丘墟,蒼生飽受塗炭之苦。而今曹氏父子囚天子、殺貴妃。殘暴不仁,人神共憤,爾等身為漢臣,理當匡君輔國。安漢興劉!何以反助逆賊,為禍天下!”

如果說諸葛亮剛才對楊修的反駁還只是打臉的話。那他此刻這番言語則赤裸裸地上升到人身攻擊了。饒是劉曄和楊修涵養再怎麼好,此刻也忍不住雙雙拍案而起,用顫抖的手指指著諸葛亮的鼻尖氣急道,“汝……汝……”

一旁一直沒有發話的糜竺眼見諸葛亮徹底激怒了曹營使節。連忙起身擋著在兩者之間和稀泥道,“諸君舟車勞頓,難免急火攻心。不若先行休憩,明日再談。”

劉曄和楊修被糜竺如此一提醒。方才想起自個兒此刻還身處敵營之中,真要鬧騰起來最終吃不了兜著走的只會是他二人。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於是劉曄和楊修只得強壓住心中湧動的怒火,由著糜竺將他們送出了帥帳。

糜竺在安頓完劉曄和楊修之後,又折了回來向還留在帥帳內的諸葛亮抱怨道,“孔明何必如此折辱曹使。若劉曄、楊修就此拂袖而去,那可如何是好?”

諸葛亮卻是不以為然地搖著羽扇道,“子仲先生放心,亮料此二人明日必會繼續與吾等商談議和之事。”

“孔明何出此言?”糜竺一邊不置可否地反問了一句,一邊在心中暗想,你都把人損成那樣了,以劉曄、楊修世家公子哥的脾氣又怎會繼續留在這裡受你羞辱。

眼見糜竺不信自己的話,諸葛亮便收起了羽扇向其正色解釋道,“子仲先生有所不知,曹操為人素來狡詐。其派劉曄、楊修為使,必是想借二人口舌之利,拖延時間,以待洪水退卻,曹仁來援!”

糜竺聽罷諸葛亮之言,神色頓時為之一變。須知同在南郡的曹仁正是受制於洪水方才遲遲無法進抵當陽救援曹操。倘若洪水退卻那曹仁必會攜援軍與當陽城的曹操裡應外合攻擊劉備。越想越覺得後怕的糜竺忍不住連連呢喃道,“這…這可如何是好!”

諸葛亮是一早就看穿了曹操的企圖,所以他才會建議劉備暫時不與曹操的使節見面,並派出一名不入流的校官去迎接劉曄和楊修。在他印象之中此二人出身名門,又年少成名,必是心高氣傲之輩。卻不想劉曄和楊修遠比諸葛亮想象的要能忍得多。於是乎,諸葛亮便親自上陣,用其引以為傲的口才狠狠挫了一番對方的銳氣,還成功激怒了劉曄與楊修。不過對於諸葛亮而言這只是逼迫曹操就範的第一步。而今曹操以為自己奸計得逞,曹軍上下也都期盼著和談有所進展,故眼下恰是發動進攻的最好時機。

想到這裡,諸葛亮旋即傲然道,“子仲先生勿憂,劉、楊二人銳氣已挫,待雲長將軍拿下當陽城後,亮看曹賊還如何穩坐釣魚臺!”

此時的劉曄、楊修並不知曉,剛才那個將他們駁得啞口無言的年輕軍師正謀劃著在和談期間對當陽城內的曹軍發動進攻。坐在糜竺為他二人備下的軍帳內,眼瞅著四下無人,憋了半天的楊修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道,“諸葛村夫好生囂張!”

劉曄的臉色雖不比楊修好到哪兒去,但生怕隔牆有耳的他並沒有跟著楊修一起罵諸葛亮,而是幽幽地嘆了口氣道,“鹿門子弟,果然名不虛傳。”

楊修在發洩完胸中的氣惱之後,亦恢復了冷靜,就見他倒了一杯茶,繼而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案几上刷刷寫下一列字,“如何談?”

劉曄掃了一眼案几上字,也跟著沾了茶水寫道,“天子。”

望著案几上的“天子”二字,楊修的臉上露出了了然於心的笑容。顯然透過剛才的那番交鋒,他與劉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