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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節 鹿門狂生

史之職。然而考慮到王凌獻平城有功,為給河北諸郡做表率以達到千金買骨的效果,曹‘操’最終還是將幷州刺史一職授予了王凌,梁習則被指派為太原太守。如今曹‘操’在荊州命懸一線,曹軍‘精’銳皆已南下,鍾繇自付在幷州唯一值得託付的人選就只剩下了梁習。

聽聞鍾繇將幷州的防務託付給了太原的梁習,在場一些幷州籍將領顯得有些不以為然。其實也難怪眾人會有這等反應。梁習之前的政績是以文治為主,其在軍事上並沒有值得稱道的表現。可幷州這地界民風彪悍、胡漢雜居,區區一介文官又如何能服眾。鍾繇同樣也是以文官之身統領武將鎮守邊關,深知戰績是邊地服眾的唯一標準。所以他並沒有向眾人多做解釋,而是期待梁習接下來的表現不要讓他和曹‘操’失望。

鍾繇要領兵南下的訊息很快便透過潛伏在曹營之中的探子傳遞到了代郡郡治高柳城內。對於鍾繇的這番舉動龐統並不感到意外。因為他一早便從龍口的飛鴿傳書中得知了曹‘操’兵敗赤壁的訊息。而幷州那些有關曹‘操’慘敗赤壁生死未僕的傳言也是他故意派人放出去的。在龐統看來而今的鐘繇除了放棄幷州南下援曹之外已無第二條路可走。正如去年蔡吉遇險之時他和張遼也曾果斷丟下平城深入遼西馳援自家主上。

不過對於鍾繇留下的繼任者龐統還是頗感興趣的。所以在看完探子送來的情報後,龐統便向身旁的幽州治中田豫詢問道,“國讓,汝可知陳郡樑子虞?”

“略有耳聞。”田豫點了點頭道。

眼見田豫認識梁習,龐統便一邊將情報遞給對方。一邊關切地追問道,“鍾元常推舉此人暫領幷州刺史,國讓如何看待此舉?”

“哦?樑子虞代領幷州刺史?”田豫接過情報快速閱覽了一遍後,低頭沉‘吟’道,“豫曾聞。濟‘陰’王思與習俱為西曹令史。思因直日白事。失曹公指。曹公大怒,教召主者,將加重闢。時思近出。習代往對,已被收執矣,思乃馳還,自陳己罪,罪應受死。曹公嘆習之不言。思之識分,曰:何意吾軍中有二義士乎。”

田豫所說的典故是指梁習昔年與濟‘陰’人王思一同擔任西曹令史時的故事。據說,有一天王思向曹‘操’彙報事情,由於行文不恰當,惹得曹‘操’大發雷霆,教傳喚主事的官吏,要以重罪論處。正趕上王思不在周圍。梁習便替他去面見曹‘操’,到了就被關押起來。王思急忙趕回來,主動承認自己的罪責。按他的罪過應該被處以死刑。曹‘操’對梁習默默地代人受過十分感動,也很滿意王思能勇於承擔罪責,便免去了王思的罪責。並稱贊二人為義士。

聽完有關梁習的小故事,龐統對於曹‘操’動不動就治人死罪的做派那是相當的嗤之以鼻。在他看來蔡吉雖身為‘女’子卻比曹‘操’大氣得多。因為蔡吉從來不會為了個人的喜怒而濫用刑罰。齊營之中無論是杖責、禁閉乃至死刑都有明確的軍法規範,任何人都不得‘私’自打罵下屬和士兵,如若違反則會被軍法處置。與之相對應的蔡吉也不會因‘私’情而至軍法於不顧。世人皆道曹‘操’崇尚法家。但在龐統眼裡曹‘操’將個人的喜好和情緒至於法度之上,不過是披了張嚴刑峻法的皮‘毛’而已。而看似處處講究仁德教化實則堅持法度的蔡吉才是真正尊崇法家之人,是以儒為皮以法為骨。

但是對於梁習義舉龐統還是十分敬佩的,畢竟這年頭肯用自己‘性’命做賭注救同僚的人並不多。但是倘若梁習將這份膽識與義氣用在拉攏招納幷州豪強胡部上,那對龐統而言可就是個麻煩了。須知幷州境內胡漢雜居,民風彪悍,光靠武力征討只能壓制當地豪強和胡狄部落一時。一旦駐軍離開當地的地頭蛇們立即就會如冬眠復甦的群蛇一般再次出‘洞’興風作‘浪’。所以在強大的軍事威懾之下,必需要有人以懷柔政策規勸詔安這些地方豪強和胡狄部落。

現如今天下間最擅長這等恩威並施手段的人莫過於鍾繇。不管是在關中,還是在幷州,鍾繇都是先用懷柔政策規勸‘誘’導當地豪族,以禮節召集他們,推舉他們到幕府中任職。收伏各豪右‘門’之後,又依次徵發各家壯丁,強制他們加入朝廷的軍隊,充入即將出徵的隊伍中擔當勇力。他們出征後又逐漸遷移他們的家室到鄴城或許都作為人質。對於反抗不服從調遣的家族,則調集軍隊將其徹底誅滅以儆效尤。

當然齊營之中也不乏這等善舞長袖的人才。像是閻柔、田疇以及此刻坐在龐統身邊的田豫都是這方面好手。只是他們的名望和出身都遠遜於鍾繇,所以在與曹軍爭奪幷州豪強胡部支援時往往會落於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