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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節 吳營弔唁

孫權百無聊賴地坐在蔡吉房前的石階上,看著滿園花草爭奇鬥豔,神情甚是抑鬱。他本以為在蔡吉身邊能好好見識一番這位女中管子的風采。可誰曾想蔡吉今日竟丟下他和曹丕等人,僅帶田豐一人出城與冀州文武巡視屯所。相比心情鬱悶的孫權,同樣被留下的曹丕正腰挎長劍值守在蔡吉的房前。雖然此刻房內空無一人,曹丕卻依舊站得筆直,彷彿蔡吉就在屋內辦公。

過了半晌,終於耐不住寂寞的孫權,一個鷂子翻身,起身走到曹丕身邊找話道,"子桓,汝說齊侯此番出城有何機密,競連賈文和都不帶上。"

"文和先生素來不涉政務,加之年事已高,不隨齊侯出城巡視,也不足為奇。"曹丕略帶不屑地回了一句。雖說賈詡平日裡深居簡出,開會議事也是惜字如金。但若是有人因此懷疑賈詡在蔡吉幕府中的地位,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曹丕至今猶記得當年官渡之戰文和先生助齊侯斬顏良、救官渡,一路橫掃黃河兩岸。那等威風場面又豈容眼前這登徒子能想象。

孫權卻絲毫不介意曹丕的輕蔑與冷淡,反而湊得更近道,"那齊侯為何不帶子桓出城?賢弟好歹也是齊侯未婚夫…"

"丕不過一介質子。齊侯如何吩咐,丕就如何行事。"曹丕警惕地打斷了孫權的挑撥。人要貴有自知之明,曹丕年紀不大,但經過這兩年在齊營的生活,他多少也已意識到自己的未婚夫身份對蔡吉來說是個忌諱。

"齊侯如何吩咐,就如何行事……昔年勾踐在夫差面前也不過如此。"孫權故意拉長音道。

春秋時代越王勾踐臥薪嚐膽為滅吳不惜委身吳王夫差為奴。孫權用這等似是而非的例子來比喻曹丕與蔡吉的關係自然是沒安好心。有那麼一瞬間曹丕的腦中萌生了揮劍砍殺孫權的念頭。但最終少年還是鬆開了原本緊攥著劍柄的手,轉而朝孫權冷笑道,"丕既非亡國之君,也非齊侯之敵。哪怕有朝一日家父與齊侯反目。繼承曹氏家業與家父遺志的也是兄長,而非丕這等庶子。何來勾踐夫差之說!倒是孫郎君主動委身為質,不知是有意促成孫蔡聯盟,還是想有朝一日能兄終弟及?"

曹丕言罷心中頓覺一陣暢快。經過上次尊經閣一鬧,曹丕已然看清當今世上蔡吉是唯一能保護他的人,同時也徹底打消了對父親和曹家的幻想。"吾身為曹家子須繼承家業,而汝身為曹家子必須去聯姻",曹昂的這句話曾讓年幼的曹丕心潮澎湃,引以為傲。可現在回想起來曹丕卻覺得這話就是個笑話。打從一出生就註定繼承家業的兄長,豈是他這等庶子可比擬。正如蔡吉當年在桑樹底下坦言的那般。曹蔡聯盟與否同他曹丕沒有半點關係。他不過是父親為逐鹿中原獻上的祭品。既然父親都不在乎他這個庶子的生死,那他曹丕又何須執著於一個本就不屬於他的家族榮譽。

面對拋棄包袱,輕裝上陣的曹丕。孫權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孫權沒料到比他小五歲的曹丕竟會如此伶牙俐齒,甚至最後那句反問還隱約觸碰到了他內心深處某些不為外人所知的慾念。以至於一時為之語塞的孫權只得悻悻地退到了一邊,暫時不敢再招惹面前的曹家二公子。

此時的孫權並不知曉,正當他因曹丕一句"兄終弟及"而心神不寧之時,遠在荊州長沙城外的吳軍大營卻是一片縞素。但見中軍大帳內。兩排將校個個披麻戴孝,孫策橫刀立馬端坐中央,一雙虎目幾欲滴血。在他身後正北面的供桌上赫然擺放著丹陽太守孫翊的靈牌。

原來就在一個月前,時任丹陽太守的孫翊在出城狩獵時被身邊的家將邊鴻刺殺身亡。孫翊是孫策的三弟,今年才剛滿十八歲,其不僅武藝高強。性格更是驍悍果烈,頗有幾分孫策的風範。正因為孫翊酷似自己,孫策此番領兵西進荊州前。便將丹陽郡委任給了自己這位三弟來坐鎮。可誰曾想昔日一別竟會成天人永隔。

"子敬,究竟出了何事?邊鴻為何會刺殺三郎君?"發出此問的是破賊校尉凌操。他剛從瀏陽河巡視回來,驟然面對孫翊的死訊,實在是有些弄不清狀況。於是只得向前來報喪的魯肅詢問詳情。

話說,魯肅此番南歸本來是要向張昭稟報之前半年來在東萊打探的成果以及蔡吉對曹操南征的態度。那曾想他前腳才剛到東吳。後腳邊鴻便刺殺了孫翊。當時張昭正坐鎮會稽,張弘坐鎮吳郡。虞翻坐鎮富春,東吳的幾位謀臣皆抽不開身。於是魯肅只得馬不停蹄地趕來長沙報喪。

這會兒面對凌操急切的追問,魯肅整理了一下自己所瞭解的情況,轉而向在場的將校分析道,"邊鴻不過一介草莽之徒,真正買兇殺人者,乃是孝廉媯覽與郡丞戴員。據悉媯覽已在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