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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節 荊州亂

“回齊侯,小人母親乃漢女,故隨母姓。”王翰竭力套近乎道。

蔡吉知道王翰並沒有說謊,匈奴人中除了王族貴族有姓氏之外,絕大多數的牧民都沒有姓氏,所以一些出身低微的匈漢混血兒會像王翰一樣隨母姓。不過這並不代表蔡吉就會相信對方的花言巧語。 匈奴固然是與漢人通婚較為頻繁的一個民族,但在五胡亂華時匈奴同樣也是最早起兵自立的異族。歷史上重建匈奴政權的劉淵少時便隨上黨人崔遊學習儒家經典,“尤好《春秋左氏傳》、《孫吳兵法》,皆略誦之,《史》、《漢》、諸子,無不縱覽。”然而無論是諸子百家,還是一半的漢家血統,都沒能阻止劉淵替匈奴興邦復業。“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僅僅是一句民族主義口號,更是漢人千百年來凝結的血淚教訓。

在蔡吉看來華夏至少要花費兩三百年方能徹底融合周遭的一些民族,而這還得建立在匈奴、鮮卑、烏桓、羌等民族不信奉天啟宗教的基礎上。此刻王翰垂涎互市暴利,蔡吉有心控制幽並諸部。於是本著在商言商的態度,蔡吉當即斂起笑容,略帶倨傲地向王翰宣佈道,“汝去轉告貴主,南匈奴若肯歸附於孤,孤便在雁門設榷場與南匈奴互市。”

耳聽蔡吉如此發話,王翰心中頓時一喜。“歸附”這等事對南匈奴各部來說已是家常便飯,早前他們曾歸附公孫瓚,稍後又轉投袁紹,至於現在嘛,為了自己的錢途王翰自然會使出渾身解數來勸服呼廚泉歸附眼前這個女子。皆時還不財源滾滾?

想到這裡,王翰連忙諂媚著朝蔡吉俯首一拜道,“齊侯放心。吾家單于必會歸順齊侯。”

“若是如此皆大歡喜。”蔡吉說到這裡,突然話鋒一轉衝著王翰嫣然一笑道,“王郎君與孤相識多年,想必知孤素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故還請郎君提醒貴主,莫忘替孤打聽步度根下落。”

面對蔡吉笑裡藏刀的警告,王翰只覺背脊一陣發涼。王翰不敢肯定蔡吉是否真的“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但毫無疑問近些年來與蔡吉作對的人沒幾個會有好下場。倘若呼廚泉敢耍對面的女子,王翰必然也會一起跟著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莫說是發財。便是他的身家性命也可能一朝盡毀。不過王翰並沒有就此被嚇得退縮。有道是富貴險中求,高利潤總是伴隨著高風險。他王翰若沒這點覺悟,又豈能在胡漢兩地遊走至今。所以王翰趕緊收斂起了輕佻的情緒。轉而唯諾著拱手道,“那是,那是。”

蔡吉同樣也不指望王翰能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動呼廚泉臣服於自己。畢竟西北邊陲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像中原已經形成一套嚴謹的官僚體系。在中原哪怕是像蔡吉這等弱女子只要有本事穩坐官僚上層,便能控制整個體系。而同樣的事情在遊牧部族中卻是不可想像的。南匈奴在歸附漢朝後一再發生單于被殺被換事件。這其中固然有漢朝官吏從中作梗的緣故,但從另一角度上來說也是匈奴的政治體制太過簡陋才會讓人有可趁之機。所以此番能借滅高幹之勢壓制南匈奴,進而為齊軍爭取休整時間,對蔡吉來說也算是達到了目的。更毋庸說對方還送還了蔡文姬。

事實上就在文姬歸漢的同時,蔡吉真正的遠親南陽蔡氏這會兒正在襄陽城內呼風喚雨。話說自打那日在新野慘敗之後,逃回襄陽的劉表便就此一病不起。劉表之妻蔡夫人乘機與其兄長蔡瑁勾結把持襄陽。並假借劉表之名拒絕駐紮在樊城的劉琦入城探病。劉琦雖是又氣又急,但僅憑他手中的那點人馬還無法同執掌水師手握重兵的蔡瑁相抗衡。於是乎,劉琦只得天天來到襄陽城下請求蔡夫人放其入城探望父親。

劉琦的孝道無疑感動了襄陽城內的軍民。而蔡夫人則成了眾人詬病的物件。然而就算是被人戳著脊樑骨罵,蔡夫人依舊不肯放劉琦入城。究其原因還是劉表自病倒那日起就一直處在昏迷之中,根本無法指定繼承人。在這種情況下身為嫡長子的劉琦本因順理成章地繼承劉氏家業,可是蔡夫人卻認為劉表平日最喜歡她兒子劉琮,如果劉表此刻還清醒著必然會指定劉琮為繼承人。只要能讓自己的兒子成為荊州之主。蔡夫人又豈會在意外界的那些個流言蜚語。這一日蔡夫人又像往常一樣守在劉表的病榻旁期待她的夫君能醒過來。在她的身後三個巫覡依依呀呀地在跳驅鬼舞。另一邊劉府的醫師正緊皺眉頭替劉表把脈。可無論是驅鬼的巫覡,還是醫師配下的湯藥都沒能令劉表醒來。此時此刻這位荊州之主面如金紙地躺在病榻上。非但毫無反應,反倒是愈發地氣若游絲起來。

連續數日皆守在劉表身旁的蔡夫人當然也感受到了丈夫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想到劉表可能在下一刻就撒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