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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這不妨。我會告訴袁德宏,趙彥韜是詐降,他本人現在鳳州路宋軍中當嚮導,誘宋軍深入;宋朝只當他是真的投降,怕他在蜀中的眷口性命不保,故意說他不屈而死。”

“嗯,嗯。虛者實之,實者虛之;兵法上行間原有正正反反許多層次,只要話編得圓。但說到頭來,如果我是袁德宏,怎又能信你真的是趙彥韜所遣派?”

“這就要請教都監了。”王令巖說:“蜀中當初派趙、孫、楊諸人到汴梁來刺探軍情,預先總規定了聯絡的方法。都監請仔細想一想那個方法是什麼?照他的方法辦,袁德宏不能不信。”

“啊,不錯。不過我記不得了,等我找個人來問問看。”這個人是樞密院的一個虞候,姓單;當初趙彥韜等人歸降,把他們隱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派了四個人陪伴,其中有一個便是這單虞候。他們的任務,除了看守招待以外,還要用閒談的方式,打聽蜀中的情形;曹彬想到他們相處日久,瞭解較深,或者趙、孫、楊三人中,有人提起過這種秘密通訊的方法,亦未可知。

把單虞候找來一問,他一時無從回答。但是,他也不是沒有用處;王令巖要了解趙彥韜他們的聲容笑貌、家世經歷,以及如何出蜀,使命何在?這些情形,單虞候比誰都瞭解得清楚;正好為曹彬代勞,細細說與王令巖。

話頭一開,封藏著的記憶也開啟了,越說越多,越想越明白,終於單虞候欣慰地說:“對了,我倒想起一件事來了。”

一看就知道,王令巖想要知道的秘密通訊方法,已有著落。

“趙彥韜跟我談過鎮守夔州的高彥儔,說王旭遠很妒嫉他的威名;為了想削他的權,另外派了一名姓文武的武的監軍到他那裡。這個監軍在夔州跋扈得很,但因為是王旭遠的人,高彥儔拿他沒有辦法。這——”單虞候說:“楊遇和孫蠲也這麼說。”

“喔,這倒是很有用的一個訊息。”曹彬別有意會地想了一下又說:“那個監軍叫武守謙。”

“對了,武守謙,武守謙!”單虞候連連點頭。

王今巖也點著頭,同時向曹彬遞了一個眼色,表示他也覺得單虞候提到的情況,有些用處。“好了!”曹彬滿意地向單虞候說:“請你回去吧!”

等他一走,曹、王兩人促膝密談,第一步先商量人選,王今巖認為人數不宜過多,至多四個人就行了;但這四個人都要矯健沉著,有空手奪白刃的能耐。

“好。”曹彬答道:“張惠龍從小練過拳腳,算他一個。其餘的你自己去挑好了。”

“我自己是一個——”

“不!”曹彬突然打斷他的話:“你的身份,不宜深入險地。”

“不是我去,這件事辦不成。而且……”王令巖極有信心地說:“在我看,如履平地,無險可言。”

曹彬未即回答,“先鋒都監”不是偏裨小校,萬一在南陵渡事敗被擒,損了軍威,猶在其次;蜀軍從他口中得知錦州路的全部作戰計劃,豈非敗壞大局?這個責任太大了。

王令巖最機警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覺他的態度奇怪,便忍不住追問一句:“都監想到了什麼?何妨見示。”

“我在想,做事往好的地方去著力,可也要往壞的地方去打算。南陵渡之行,倘或失敗,會有怎麼樣的結果?”

“那無非犧牲性命而已。”

“令巖!”曹彬正色說道:“須知世間亦有求死不得的時候。果然到了那樣的地步,其餘三個,無關大局;而你的關係太重。”

這一說王令巖明白了!心裡自然不大得勁;但也佩服曹彬的思慮周密。只是在自己這面說,此時如何能夠提出保證,說臨危之際,決不會辱命呢?

想了半天,也真個無奈,唯有這樣回答:“都監,此時我說什麼也無用。一個人到了那種關頭,如何自處,要事後方知。倘或都監相信我,便讓我去;不相信我,我亦不強求,不過——”

“怎麼?”曹彬關切地看著他:“請往下說。”

“我覺得可惜。”

“試言其詳。”

“這是出敵不意的一條奇計,我已經通前徹後想過,我去,有八分把握。別人——我還想不出還有誰可去?這條奇計,只怕成了紙上談兵。”曹彬心裡在想,用兵原無萬全之策。照王令巖平日的情形來看,是個忠義慨像之士,那就說不得只好賭一注了。

於是他微笑著點點頭說:“不見得是紙上談兵。”

“怎麼呢?”

“我讓你去。”

王令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