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貴客臨門
寒墨一大早便敲了連流水的門,照常拉著他一路帶出了冥府,去鬼市吃早飯,卻在半路上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不,不是人。
寒墨面色凝重,沒想到自己一時之念竟然引來了貴客。
連流水順著寒墨的視線望過去,震驚地仔細打量那個和寒墨一般無二的“人”,那“人”閉目坐在樹下,面色和煦恬靜,彷彿睡著了一般。那“人”緩緩睜眼,目光沉靜,那眸中,彷彿藏著一個安靜平和、無處不美的世界。這般姿態,卻是和寒墨大相徑庭。
這樣一個“人”,若不是因為寒墨,他竟完全沒有注意到。
連流水忍不住好奇:“雙胞胎?”
寒墨臉色一鬆,忍不住勾唇,確認什麼似的:“你見到的是我。”
“什……”
寒墨深深地看著連流水,像是承諾:“我見到的也是你。”
他太認真,說出了一股溫柔繾綣的味道,連流水有些沉迷,差點忘記這裡是鬼來鬼往的大路。
連流水臉上有些發燙,手指在寒墨掌心捏了捏,視線掃了掃周圍,最後落在那個緩緩踱步而來的“人”身上,才發現周圍的鬼似乎也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隱隱約約對寒墨的“雙胞胎兄弟”的來歷有了猜想。
“我乃月樹古佛,自西天而來。”聲音也彷彿沉澱著平和,透著一股使人心安的力量。
這便是佛。因人心而變,在不同人眼中是不同的人。
寒墨道:“是蒼啟叫你來的?”
月樹古佛道:“天帝還未至西天。”
寒墨道:“那你來做什麼?”
月樹古佛道:“來求因問果。”
寒墨道:“一時順手。”
月樹古佛微微一笑:“眾因已布,只待果成。冥君當真不知自己佈下的是什麼因?”
寒墨嘲笑道:“知道又如何?善因亦不得善果,這一點,你當比我更清楚。”
月樹古佛道:“我佛慈悲。”
寒墨道:“慈悲不能渡人,更渡不了黃泉土下十萬怨靈。”
月樹古佛目中含悲:“冥君所言甚是。”
他雙手合掌,便消失在寒墨和連流水眼前,一切如舊,彷彿從未來過。
寒墨站在原地,連流水拉著他走:“去吃東西。”
“你不問?”寒墨目光幽深。
聽兩個“寒墨”在那邊你來我往一通,連流水頭都大了,只想藉著吃東西的時間通通腦子,聽寒墨說話,便停下來看他:“你想說麼?”
寒墨突然笑了:“其實不是什麼要緊事。”
連流水道:“嗯。”
他正要轉身,寒墨接著道:“你問吧。”
連流水緩緩開口:“其實我只記得‘因’和‘果’兩個字……別瞪,等我再好好想想!”
吃完早飯,回到冥府,寒墨要去冥殿處理公函。
連流水道:“我幫忙。”
寒墨戲謔地看他一眼,連流水目不斜視地往殿裡走。
往日空蕩蕩的冥殿似乎也多了些人氣,時不時傳出笑聲來,守在殿外的鬼差嚇得腳有些發軟。
……
寒墨等了三日,連流水還是沒問,不知道是沒想好,還是根本不打算知道。
冥君大人時不時盯著連流水看一兩眼,跟受了欺負似的。
連流水終於忍不住了,道:“那我就問了。”
寒墨正襟危坐,點頭。
“你本來……是和尚麼?”連流水思前想後,若說寒墨和西天有什麼關係,他只能想到地藏王菩薩,寒墨既然地藏王菩薩的至善之念,那應當大概也曾是個和尚?
寒墨慶幸自己坐得很穩,但語氣還是透出了對連流水腦袋的濃濃懷疑:“不是。”
連流水道:“其實我知道月樹古佛為什麼來冥界?”
寒墨詫異地看著他,慢慢點頭:“楚歌。”
連流水突然想起判官拜託他去尋寒墨那天的驚天煞氣:“南華真君闖冥界那天?”
寒墨再次對連流水的腦袋產生了濃濃的懷疑:“你有時候很聰明。”
連流水不想跟他探討自己的腦袋,岔開話:“楚歌說你放了魔君,冥界定會出事。”
寒墨道:“不是什麼魔君,是十八獄裡因煞而生的靈物。”
☆、第三十八章 地藏王菩薩
蒼啟拿了暮清畫的圖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