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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避無可避

入夜時分,華佗借住的居所。

華佗回來的時候,見桌案上只是擺放著幾樣簡單的飯菜,沒有陸仁烹煮的魚湯,心中多少有點失望,但也沒有太過在意,所以笑著向悶坐在牆角的陸仁笑道:“蔣小哥,看來你今天的氣運不佳嘛,垂釣歸來卻一無所獲哦。”

陸仁很勉強的笑了笑:“讓先生見笑了。”

其實陸仁也很想釣上魚的,只是釣魚這種事非常講究“平心靜氣”,可現在的陸仁心又哪裡能靜得下來?在躲開了蔡福之後,陸仁想盡快的釣兩條魚就閃人,但他越是心急,這魚就越是釣不上來,最後只能是空著手回來了。

華佗對此並不是很在意,向陸仁召召手道:“一起吃吧……你好像有心事?”

陸仁確實是心事一大堆,見華佗問起,猶豫了一下之後道:“華先生,我想……我可能是該走了。”

華佗愣了愣,上下左右的看了陸仁數眼之後搖搖頭道:“你身上的傷都還沒有痊癒,怎麼就急著要離開?是想回家嗎?可據我所知,濮陽一帶曹公與呂布戰事正激,你現在回去是去尋死。”

“哎……”陸仁又哪裡不知道這些?不過他到是早就想過另一條路:“我有親戚在鄄城,所以我想到鄄城去。”

華佗道:“那你一樣是去尋死。老夫告訴你吧,自張邈接納呂布偷襲袞州之後,整個袞州皆叛離曹公,各郡各縣的守將都有想趁亂撈上一把的心思,因此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打起來,你孤身一人走這幾百裡的路,在這種情形之下不是尋死又是什麼?相比之下,你我現在所處的陳留反到要安全一些,因為無論是張邈還是曹公,都不好對已故的蔡中郎故居動武,那會大失名望的。”

這個道理陸仁懂,就好像曹操在攻伐徐州的時候可以說是走到哪殺到哪,唯獨不敢對鄭玄呆的那塊地頭動手。而蔡邕的名望在當時不比鄭玄差,張邈和曹操當然都不好意思在陳留這裡打起來再禍害到蔡邕的家人,至少是他們在沒逼到某個份上的時候都不會在陳留這裡開打。

當然陸仁想離開的原因,主要還是想避開蔡邕的家人,免得惹來一些不知所謂的麻煩。可是現在聽華佗這麼一番解說,陸仁的心裡也難免會犯起了嘀咕,就是在現在的這個檔口上,自己有沒有必要為了躲蔡邕的家人而使自己置身於險境。

而在反覆的考慮了一番之後,陸仁得出的結論是還真沒那個必要。首先自己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全,萬一在路上要和人動手,總歸是件不方便甚至危險的事;

其次自己奔逃時騎的那匹馬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因此現在不管是去濮陽還是去鄄城都只能靠步行,而陳留到濮陽也好,到鄄城也罷,直線距離都在一百公里以上,這個時代的路又不是那麼好走的,猶其是自己孤身一人上路,路上的風險也太大了點。

除此之外,在這個時代走這一百多公里的路,少說也得走個三、四天,那自己在路上所必須的乾糧在哪?現在都還是白吃著華佗的,要是再向華佗開口要乾糧……陸仁的臉皮還真沒厚到那個份上。再者華佗的話都說得很明白,你傷都沒好,跑什麼跑?

最後一條,自己現在是“蔣遊”,而且蔡家人知不知道徐州冒出來了個陸仁的事都不清楚,自己要是急吼吼的跑了,不反而是顯得心虛了嗎?與其如此,到不如坦然相對,反正只要自己不玩音樂,蔡家人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想通了這些,陸仁的心態也就放寬了不少,但還有一件事陸仁得向華佗確認一下:“先生,之前我一直沒問過,您在陳留這裡一邊行醫一邊抄錄書籍,那您是到誰的家中抄錄書籍?”

華佗道:“哦,是已故的蔡中郎遺女蔡昭姬那裡。”

陸仁心說果然是在蔡琰那裡抄書,自己現在呆的地方只有蔡琰那裡比較像樣,說白了就是有藏書條件的人家,而其餘的人家不說也罷。怪只怪自己一開始沒問,鬧得現在有些手忙腳亂的。

華佗這裡接著道:“說起來,老夫與蔡中郎稱得上是故交。早年間老夫在吳地遊歷的時候,曾經專門去拜訪過蔡中郎討教學問,正趕上昭姬這孩子得了一場大病,老夫因為頗曉醫術就順便幫她醫治了。”

陸仁心說還有這檔子事?怎麼沒看見史料上有記載?

再看華佗又嘆了口氣:“只可惜昭姬這孩子雖然聰慧過人、天份極高,命卻苦了一些。十六歲出閣嫁於河內衛仲道為妻,不及一年衛仲道便患病而死……當時昭姬都曾寫信求老夫趕去治病衛仲道,老夫才走到半路,衛仲道就撒手人撒手人寰,老夫也是趕之不及啊。之後衛家中人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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