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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回 高階細作

兗州的某處,座落在陳留與許昌之間交通要道之上的某個鎮落的客棧院落之中,某位面容清冷的中年文士正對著桌案上的簡櫝與珠籌皺眉不語。

也不知多久過去,這位中年文士才長長的嘆了口氣,提起筆來在簡櫝之上開始記寫些什麼。他正在記著寫著,房門被人推開,另有一中年文士步入了帳中。正在記寫的文士抬眼望清來人之後便趕緊起身離席迎了上去問道:“沮兄,打探到的情形如何?”

如果曹操在這裡,恐怕會驚訝的發現這位“沮兄”竟然是袁紹帳下的謀士沮授。沮授可是個很出色的謀士,而且對袁紹忠心不二。在原有的歷史上,沮授在袁紹於官渡之戰戰敗時因為被關在牢裡無法脫身而被曹操擒獲,曹操為了得到沮授的效力對沮授待之甚厚,可沮授卻仍要盜馬潛逃以圖歸還袁氏,最後曹操也是不得已而將其殺之,並立碑題字“忠烈沮君”。

而在帳中記寫珠算的,就是一向與沮授並稱齊名,在原有歷史中因直諫袁紹而下獄,官渡之戰後被袁紹賜劍自刎的田豐田元皓了。(有關沮授的表字一直查不到,所以只能按“授”的字義與沮授的事蹟亂取一個表字“子忠”了。)

卻見沮授聽見田豐的問話之後搖頭輕嘆道:“以前一直都只是聽說傳聞,我猶未信之。直到這次得入河南曹境,這一路至此我是越看越心驚……怎麼天下間竟然會有此等怪才!?”

田豐聞言眉頭又皺緊了幾分:“到底如何?”

沮授道:“今春黃河解凍之後,你我才越過黃河來到這河南曹境。初入曹境時。各處郡縣因離許都稍遠,許多事還看不真切,所以初時我還以為傳言多有誇大之處。現在你我將至許都這個曹阿瞞的腹地。才漸漸得以初見虛實。”

稍稍的頓了頓,沮授接著道:“猶記得主公上表,乞朝庭調派那陸仁赴冀州就任冀州別駕的時候,我心中對陸仁還頗有幾分鄙夷之意。可真到了這兗州境內、許都周邊,才知道此人於農桑鹽鐵、治水修路,竟然無一不精!

“田兄你可能想像不到,在許都周邊其人力所能及之地。肥美之田僅以畝而論,至秋收糧可逾五石之數!尋常田畝的收穫亦皆在四石以上。這還沒有算上其餘各盡地利的蔬麻桑果、塘魚戶禽……總之一句話,今日的曹阿瞞。其屬領之地已是人民殷實、糧滿倉稟、財盈府庫。田兄,你在這裡又籌算得如何?”

田豐望了望桌案上那一桌子的珠籌簡櫝,亦搖頭長嘆道:“曹阿瞞怎麼就會得到一個這樣的怪才?我曾聽聞荀文若將其喻為可堪比漢相蕭何之人,在我看來只怕有過而無不及矣……我算過了。如果我們這一路上的所見之事盡皆屬實的話。那自曹阿瞞挾天子都許至今,他倉中的積糧足可供其麾下大軍足食三年以上!

“而且這還僅僅是曹阿瞞現在庫中應有的存糧。如果不是陸仁因為鐵稅誤行一事在去年被罷了一段時間的官,沒能主理曹阿瞞境內去年的屯田,這個三年之數起碼還得再加一年。”

沮授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田豐是躲在房子裡算,沮授則是在外面轉,因此沮授比田豐清楚陸仁被罷官的那大半年裡,曹操這裡的屯田其實受到了多大的影響。

這麼說吧,曹操迎奉獻帝劉協到許昌是在建安元年的年尾。而當時的陸仁就已經在做次年,也就是建安二年的屯田準備工作。換句話說。陸仁就是作好了相對充份的準備來進行建二年的屯田工作,因此建安二年的屯田是比較成功的。

但是問題在於陸仁在建安二年的屯田只能算是打基礎的一年,畢竟以那個時代的產能條件、環境因素,還有陸仁當時相對緊張的時間,很多東西不是說搞就能搞出來的,像很多地方作為農業生產十分關鍵的水利工作,陸仁用的都只是臨時性的應急方法而已。而在建安二年的入冬之後,陸仁也已經開始對這些臨時性的水利設施進行完善。

如果那時候陸仁沒出那場被罷掉官的事的話,這些水利設施不說能夠完善到位,但至少也能順順利利的支援好建安三年的屯田。可問題就在於在這個比較關鍵的時候,陸仁意外的被罷了官,而且還在內心實在是委屈的情況之下,陸仁一把火把那些相關的文獻資料全給燒了。

這種有如小孩子發脾氣耍小性子一般的事,曹操當然是能夠理解,也不會責怪陸仁什麼,但卻讓接手屯田的棗祗和任峻大感頭痛,要知道陸仁搞出來的那些東西,又哪裡是他們能夠在短時間之內理解得了的?也別說是屯田這種涉及的方方面面很廣泛的事,就算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倉庫交接,原先的倉管什麼都不管的就沒了影,接手的新任倉管也得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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