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一百八十回 天下父母心

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去保證“蝴蝶效應”的漸漸擴大就只是一紙空談。但問題是現在的陸仁會有那種雄心壯志與甘願留在漢末那麼長時間的心嗎?

悲傷的曲樂中,陸仁的心中亦泛起了幾分對歷史程序無法真正影響到什麼的無奈,而這一份心態帶入了曲樂,愈發使原本就很悲傷的《御仙江湖》更加的悲傷淒涼。而當他吹到氣息將竭之時,婉兒的笛聲緊緊的弦接了上來,笛聲也同樣的充滿了悲傷韻味……

兩支長笛,一支因為心中有愧而為好友而奏,另一支則為關懷自己的兄長而鳴,悲傷的笛聲在曹昂墓的上空輕輕的飄蕩著。聽著這悲傷的樂聲,丁夫人、婉兒、誠、信、蘭、侍女……甚至連陸仁自己的眼中都劃落下了淚珠。

此刻在離曹昂墓稍遠的小叢林之中,還有一個人遠望著曹昂的墓碑,傾聽著陸仁與婉兒的笛聲,眼角也劃落了淚珠。許久之後,陸仁與婉兒終於曲終,向丁夫人施禮話別,登上馬車迴轉許昌城,這個人卻一閃身隱入樹後避過了陸仁的車駕,而陸仁在馬車上舉袖拭去淚痕的舉動也完全落入了這個人的眼中。

等到陸仁的車駕遠去,這個人望了望仍在墓碑前落淚的丁夫人,本想上前的腳步卻還是停了下來。緩緩的回過身,這個人向身後的另一人輕聲道:“奉孝,當初你為何要將義浩數薦於孤?”

郭嘉沉吟了片刻才道:“嘉初始於他時,覺得他雖非可為主公畫謀定計之人,但胸中偶有遠見高識,可為一參議之才。到是他精於農桑理民之幹著實出乎於嘉意料之外。”

曹操嘆道:“是啊,他除了是個能吏之外,也是個偶有預見的參議之才。可惜,孤未能把你的話記在心上,也就未能把他勸孤小心的諫言記在心上……悔矣、恨矣!若孤能聽義浩之言,又豈能有此大失?”

“主公……”

曹操擺了擺手,望向曹昂的衣冠冢輕聲道:“丁夫人在此,孤不便上前祭奠昂兒,還是改日再來吧……”

回想起方才陸仁與婉兒合奏的悲傷曲樂,還有陸仁在馬車上擦拭眼角的畫面,曹操再次嘆道:“孤失卻愛子,義浩又何嘗不是因孤而失卻好友?奉孝,你代孤邀義浩今晚來府,孤想與義浩對飲長談。”

————————————————————

夜幕初臨,在曹府後院,陸仁正帶著幾分忐忑不安的心情向在涼亭中舉杯望天的曹操施禮:“明公入公時分喚我來此,不知是有何吩咐?”

曹操見陸仁到來便吩咐侍從盡數退下,又向陸仁招了招手道:“難道說非要有什麼軍國政議孤才會請你來此嗎?義浩不必拘束,過來這邊坐吧。”

“……”

陸仁小心的去鞋入亭,卻發覺亭中只有一張臺幾,能給陸仁坐的就只有曹操座席對面的另一張坐席而已。而此刻曹操是半躺半坐的背靠在亭柱上,望見陸仁有些不知所措的舉動便翻了一下身,探手取過了酒勺給預留給陸仁的酒盞舀滿了一杯酒道:“義浩,我喚你來此並非為軍國政議,今夜我也不以孤而自居……我只是想請你來陪我喝幾杯酒,以一個失去了愛子的父親、一個痛失好友之人的長輩的身份請你來喝幾杯解憂水酒而已。話等會兒再說,先滿飲此杯!”

說完曹操也沒理會陸仁,自顧自的仰頭將盞中酒一飲而盡,陸仁見狀也只能陪飲。當酒盡入喉,陸仁放下酒盞視線恢復平視時,猛然發覺曹操的臉頰上掛著兩行反射著瑩瑩火光的晶瑩淚痕。就在這一刻,陸仁忽然覺得眼前的曹操,與他映象中的那個亂世奸雄相差甚遠。

曹操又伸手舀酒,臉上帶著幾分失意的愁容輕嘆道:“義浩,我現在很後悔……猶記得大軍臨發之時,你專程趕來勸誡於我,讓我小心處事,可我卻沒有把你的話放在心上。現在典韋死了,昂兒也死了……

又是一杯酒舀入杯中:“你知道嗎?有些話我在人前說不出口,甚至在與我最為親近,可稱之為‘明為主臣,實為知交’的奉孝的面前都說不出口,可是在你這個昂兒生時的好友的面前或許能說出來……我在人前說‘吾折長子、愛侄,俱無深痛,獨號泣典韋也’,其實對典韋我愛而敬之,對昂兒……是問普天之下,有幾個父親會不疼愛自己的孩子!?我在人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對昂兒的愧疚之意又有幾人能明!?”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