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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回 敗軍還許

人在會議廳中,陸仁望著侍者送過來的賞賜直犯愣,而曹操也適時的向眾人作出瞭解釋:

“孤臨行之時,義浩專程趕來並勸諫於孤,具言孤於迎奉天子之後雖已得勢,然於勢順之下已有驕矜之意,當戒之、慎之。可惜孤未納義浩之言,宛城受張繡之降後驕矜之意日盛,終為張繡所趁而蒙大敗。敗當思過而獎賢士,是故今有些賞,萬望諸君後勿難言。”

陸仁不是糊塗蛋,知道曹操現在給自己獎勵,就性質而言其實和曹操在征討烏丸得手之後獎勵那些規勸曹操不要打那一仗的人一樣。只是現在的陸仁卻寧可不要這些獎勵,因為曹昂死了。

陸仁承認自己一直對曹昂抱有“抱大腿”的心思,但拋開這些功利之心,曹昂確實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是,曹昂是曾經對婉兒動過心思,但曹昂知進退,很自覺的退出來改當了婉兒的“備胎”。別說是在古代,就算是在現代社會,兩個男人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人的事又少見了?而其中知好歹、能退讓的那個,難道就不值得交為朋友?

整個會議之上,陸仁都久久無言,對於曹操送過來的錢帛,陸仁看都不願多看一眼。好不容易宣佈散會,陸仁抬眼看了看曹操,適逢曹操的目光也向陸仁望了過來。二人對望了數眼之後,各自都只發出了一聲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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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昌西郊,無屍空冢。

那樣的一場夜間大混戰,曹昂又是戰死之後曹操又來不及帶回曹昂的屍身,所以曹昂的屍身早就已經尋之不到,或許早就被張繡軍士扔入了淯水之中,丁夫人也只能在這裡為曹昂立下一座衣冠空冢來祭奠。此刻丁夫人正失神的跪坐在曹昂的墓碑旁,輕撫著墓碑上的銘文無聲落淚。

“夫人,陸令君與婉姑娘來了。”

聽見身後侍女的稟報,丁夫人舉袖輕拭了一下雙頰上的淚痕,緩緩回身望向陸仁與婉兒,臉上露出了一個很淒涼的微笑:“你們來了……昂兒自離家從軍之後,真正交好的友人只有陸令君你一個。如今昂兒身故,陸令君你能在百忙之中前來祭奠,昂兒泉下有知也當欣然而笑了。”

“夫人……”陸仁此刻的心情亂到了極點,胸中縱有千言萬語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許久過去,陸仁只能重重的嘆了口氣,說出了一句在這種場合幾近於例行公式一般的話:“人死不能復生,夫人請節哀順便。”

丁夫人稍稍欠身算是還了一禮,目光又投向了陸仁身旁一身素裝的婉兒:“婉兒,不管之前如何,昂兒心中最為疼愛的就是你這個義妹……現在你也來給兄長上幾柱香吧。”

婉兒哪裡會不清楚曹昂對她如何?對曹昂能認她為義妹,成全她想守在陸仁身邊的舉動,婉兒在心中是敬重與感激並存的。此刻聽見丁夫人的話,婉兒緊咬著嘴唇,默默的和陸仁一起點燃祭香,恭恭敬敬的向曹昂行了祭禮之後在丁夫人的身邊跪了下來輕聲道:“夫人親請節哀,珍重身體。想兄長在泉下,也不願夫人如此神傷而傷身……”

丁夫人伸出手輕撫婉兒的面龐:“孩子,你既為昂兒之妹,便是我的女兒,卻又為何還要喚我作‘夫人’?”

婉兒猶豫了一下,當初在濮陽曹昂認婉兒當義妹的時候,丁夫人本來是拒絕了婉兒的拜母之舉的,但現在……猶豫之下婉兒望向了陸仁,卻見陸仁在向她輕輕點頭,這才小心翼翼的輕聲喚道:“母親……”

“母親……”丁夫人的眼淚隨著婉兒的這一聲輕喚又悄悄劃落,哽咽的聲音亦帶著幾分沙啞:“我多希望能是昂兒再這樣喚我一聲啊!昂兒方過弱冠之年,卻連妻室都未曾娶得就舍我而去,這讓我這個當孃的心裡……婉兒,當初我多麼想把你……”說到這裡丁夫人停住了嘴,只是輕輕的搖頭。

丁夫人剛才是想說什麼話,其實陸仁與婉兒心裡有數。若是換在平時,陸仁的臉早就拉得老長了,可是現在陸仁的臉又怎麼可能拉得下來?低頭想了一陣,陸仁回身向稍遠處馬車那裡的小陸蘭招了招手,把小陸蘭喚到身邊後輕聲道:“小蘭,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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