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
蘇庭回返元豐山。
他坐鎮山門,與各方掌教,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卻也記住了明世法王的佛骨舍利落下之處。
那是個少年,拾得佛骨舍利,得以開悟,聰明靈慧,後來名聲漸顯,昨日得了一位高人指點,真正踏上修行之路。
那位高人赫然是出自於玄天部的一位陽神真人,看出這個少年有著許多不凡之處,起了愛才之心,故而傳授修行之法。
只不過少年得的機緣是佛骨舍利,然而那高人則是道門的真人。
“怎麼像是故事裡的主角?跟我得到陸壓傳承,頗有些許相似之處……”
蘇庭略感錯愕,也覺十分有趣。
只不過相較之下,他所獲的葫蘆,內中留下傳承的陸壓道君,已是經過數千年修行,堪當道門祖師的人物。然而這佛骨舍利的機緣,是未能修成金身的明世法王所留。
關於這個少年,蘇庭命人稍加註意一番,便也把心思放在了中土兩朝決戰之事上。
兩朝的決戰,原本已是有了勝負的端倪,然而季節轉寒,南北溫差,倒是讓大周的先行軍,受到了挫折,從而攻勢遲緩,而新朝繼位的年輕皇帝,用人頗準,任命的大將,藉此機會,便站穩了腳跟。
當下兩朝之戰,又到了僵持之局。
原本再拖多少年光景,蘇庭也不在意,大不了在人間多住些年,但是蘇關兒行蹤不明,圖謀不明,總是個隱患。
這個隱患一旦迸發,必然危害整個中土。
眼下尋不到蘇關兒的蹤跡,蘇庭心中略慌,但實際上,就算尋得蘇關兒的蹤跡,也不可輕易在中土出手。
“早些時候決出勝負,天下定了歸屬,便不必這般慌亂了。”
蘇庭才這般想著,忽然之間,便見下方傳來訊息。
——
這訊息是元豐山弟子傳來。
在兩朝之間,三大仙宗均有眼線,對凡塵俗世頗多注意。
如今蘇庭坐鎮中土,藉著抵禦魔道之名,能對各大宗派世族加以號令,包括三大仙宗在內。
而元豐山的弟子,多在新朝境內。
“這件事情,太上長老覺得有什麼古怪之處麼?”
元豐山掌教沉吟道:“從當年新朝興盛開始,司天監與玄天部的爭鬥,便一向是十分兇厲,下手極狠,追殺新朝境內的修行人,倒也不算出乎意料之外。”
蘇庭說道:“確實不算意外,只不過司天監追殺了這麼些年,卻有十多人,逃過劫數,當年道行淺薄,卻也被屢屢逃出生天,可謂是命不該絕……而這些人當中,加入玄天部的,僅有半數,另外半數,至今還是散學修士,未有進入玄天部。”
掌教真人道:“太上長老覺得司天監費力追殺他們,其中還有貓膩?”
蘇庭平靜道:“從訊息來看,這些人分散各處,互相之間都不認識,也無多少共同之處,司天監與他們也本無仇怨,但卻越過新朝境內,在玄天部的壓力下,追殺這批人,至今沒有罷手。而最重要的是,這群人自幼年便受追殺,當時甚至未入修行之門,而司天監追殺至今,居然還有十多人逃出生天……再看他們的修為進境?”
掌教真人取過另外的訊息,將之掃開,一眼看過去,略感驚異,道:“這些人多是散學修士,但修為進境,卻不亞於我仙宗弟子?”
蘇庭說道:“最為出色的一個,當年被司天監追殺時,才僅三歲,前年他已修成陽神,比我那弟子蘇新風,才大了兩歲。”
掌教真人微微皺眉,他日理萬機,每日掃過不知多少來自於各方的訊息,但卻並未在這一則看似尋常的訊息裡,探出這麼多的異處。
“司天監為什麼要殺他們?”
蘇庭說道:“我特地查過,當時這批人,多是孩童,甚至才剛誕生於世,可是司天監與他們祖輩也無仇怨,卻如此費力誅殺……而且,在大周境內南山寺的壓力,在新朝境內玄天部的壓力,兩方壓迫之下,那位國師幾乎是喘不過氣來,為何還分出餘力,來追殺一些孩子?”
掌教真人正色道:“守正道門的意思?”
蘇庭低聲說道:“大約是如此了。”
掌教真人揹負雙手,踱步來回,道:“以守正道門的本事,為何不親自出手呢?”
蘇庭嘿然一聲,道:“守正道門的弟子,若是穿過新朝境內,去殺一批孩童,而且數量不少,動靜必然也不小,我元豐山與正仙道,豈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