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請定在酉時,李蘅遠提前來了。
她走到廊下,漆紅的柱子旁,蕭掩一身黑色圓領,揹負著手,正在那裡注視著她。
他星辰般的眼睛波光流轉,含情脈脈,在光下,好像似瀲灩的桃花水,還有一絲精光在閃動。
好小子啊。
李蘅遠停下來看著他。
這小子從她院子裡走的時候還無精打采,突然就活了,還把不把她當回事了。
李蘅遠眉梢微挑,笑道:“蕭郎這是在等我嗎?”
蕭掩下了臺階,拉起她的手道:“一會娘子可願與在下同飲幾杯?”
還想灌她酒?
油腔滑調阿蘅都不叫了,還叫她娘子,這小子確實要反天。
李蘅遠道:“可是今日是為了給大哥踐行,你我喝酒,意從何來?”
蕭掩看向天空道:“就為這朗朗乾坤如何。”
李蘅遠沉下臉道:“你眼睛不好使啊?這是黑天,哪裡來的朗朗。”
蕭掩一笑,後道:“我心中有朗朗,娘子心中還沒見到朗朗,所以娘子說沒有,我願與娘子從詩詞歌賦,說到人生理想,願意與娘子一起描繪朗朗乾坤,娘子願意聽。”
李蘅遠越來越聽懂,回頭看著蕭掩,語氣嫌棄道:“說人話。”
蕭掩無奈一笑,後道:“阿蘅,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們是一樣的人,等你瞭解我為什麼那麼討厭這個世道,你就會跟我一樣了。”
“跟你一樣也討厭這個世道?”
蕭掩:“……”
李蘅遠心想這小子是想說服我謀反是一件好事。
但是這件事絕對不能輕易跟他打成共識,讓生靈塗炭,置三郡將士與危險之中,這件事太大了,就算他喜歡蕭掩,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也不能那別人的性命來成全他。
再者說,蕭掩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為何生氣。
她生氣不是蕭掩想著謀反而將她排在第二位,她生氣是這個人,自始至終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他想什麼就是什麼,不跟她溝通。
這樣下去,就得她一味的去理解他,她就真的成了附屬品。
誰願意做別人生命中的配角?
反正她是不願意的。
她要和蕭掩平等。
李蘅遠隨即挑了眉犯了個白眼:“喝酒就算了,喝酒對身體不好。”
蕭掩心想喝涼水是塞牙,那麼喝酒……
他抿嘴一笑,點頭道:“我是不會亂性的,阿蘅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