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閣和天姆山的人也來了?”
大敵當前,天獻太后卻反而徹底平靜了下來,她之所以能夠成聖,自然是有與眾不同之處,越是到了這種時刻,她的殺意越是濃烈,頭腦卻反而越是冷靜清晰,她的感知反而越是強大。
“這便是所謂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只可惜你們不是風,只是那些更容易折斷的小樹。”她冷笑著說道。
宋麒麟搖了搖頭。
他也不屑和天獻太后爭辯。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無論是那名老僧還是他,以及那些陸續會出現的各宗修行者,本質上和那些秦家人並無區別。
他們都是赴死而已。
在眾多的赴死之中,尋覓殺死天獻太后的可能。
只是天獻太后卻是不明白。
她自己直到這時,還認為許多人想要來殺她,只是因為她太過出眾,而非她以往的過失。
天獻太后說風,場間便起了風。
這風從天上來,筆直的垂落於地。
那些剛剛脫離了水流往上而起的水珠,瞬間失去了光澤,變成了輕渺的水霧,散碎於水面之上。
街巷之中的兩輛馬車驟然一頓。
這兩輛馬車之中的修行者都是瞬間面露痛苦和震撼的神色,粘稠的鮮血不斷從嘴角滴落到身前的衣衫上。
天一閣和天姆山是南朝最擅控水的真元手段的宗門,歷代都出高手,往前追溯數朝,兩個宗門所出的皇宮供奉都不下二十位,只是在過往數朝之中,天一閣和天姆山的修行者也都是各自藏私,從未有真正聯手之時。
這兩名馬車之中的修行者,此時一名是建康北門鎮守供奉,一名是大星官,兩人分別是天一閣和天姆山這一代修行者之中境界最高的存在,然而這突破以往界限的聯手,卻是被天獻太后一息所破,兩人的內腑都同受巨創。
他們已經喪失戰力,無法再進齊雲書院舊書樓前,然而天獻太后卻並未打算放過這兩人。
若是換了尋常人,敵人環伺的情形之下,必定先對付那些尚有威脅之人,只是她非尋常人。
兩道水汽出現在這兩輛馬車的上方。
其中一道水汽晶瑩,就如同憑空被扯了一段溪水過來,其中一道水汽如雲如霧,就像是山中剛剛升起的夜霧。
兩輛馬車之中的修行者感知著這兩道無法抵禦的氣息,嘴角都是牽扯出情緒複雜的苦澀笑意。
天一閣和天姆山都擅長控水,只是天一閣的天一生水,是直接無中
生有,生出真水的手段,而天姆山,嚴格意義上而言卻是更擅長控雲控霧,牽扯天空之中的雲霧,凝為水流而戰。
天獻太后太過強大和驕傲,她不只是要殺他們,而且還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他們各自宗門最擅長的手段殺死他們。
她要讓這些宗門的人看看,他們的手段和境界,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兩道水汽精準無比的分別垂落在這兩輛馬車上。
其中被那道晶瑩溪水砸中的馬車瞬間轟然四分五裂,馬車和內裡的修行者同時被鎮成無數碎屑,而被那道山中夜霧纏繞的馬車,內裡的修行者身上的血肉卻是片片飛起,就像是被無形的細刃千刀萬剮。
當那兩道水汽出現在馬車上方的空中時,宋麒麟已經知道了這兩人接下來的命運,他的面色沒有絲毫的改變,他凝重的持著手中的筆,朝著天獻太后的所在揮出了一筆。
他這支筆的筆尖飽含鉛塵,色澤濃黑到了極點,然而當他這一筆凌空劃出,嗤的一聲輕響,筆尖在空中帶起的痕跡,卻是潔白明亮無比。
一道半圓形的白色弧光朝著天獻太后斬了過去。
白色弧光只有一道,但是天空之中,卻是出現了許多晶瑩的輝光響應。
這些晶瑩的輝光和天獻太后之前的本命元氣有些相像,都是一片片如晶瑩的羽毛。
這些晶瑩的輝光急速的在空間之中穿行,帶起了無數刺耳的切割聲。
“怪不得如此大的名聲。”
天獻太后始終沒有正眼看過那兩輛馬車所在的方位,此時她的目光落在宋麒麟手中的那支筆上,卻是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宋麒麟的修為不過就是神念境巔峰,但此時的出手,卻是已經帶上了神惑境的神聖味道。
世上只有南天三聖突破了神惑境,成為神惑之上的修行者,宋麒麟此時的出手能夠帶上這種神聖味道,自然是因為借用了她的力量。
這支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