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他都還未獲準修行,他甚至可以肯定,即便是他的師妹吳姑織也沒有得到這種功法的傳承。
這是一種在天地靈氣最為稀薄的地方,都依舊能夠取得不錯的修行效果的強大功法。
這種功法,在這種靈荒時代,自然更有用處,也難怪阿柴諄無法拒絕。
按他的所知,這門秘法當年在光明聖宗只有兩個人會,一個他的師尊,一個便是那個木訥的,老的隨時都會死去的傳功長老。
“沈念現在在他手裡。”
阿柴諄看著此時沉默不語的魔宗,他並不確定魔宗已經知道多少,但他知道說的越多越清楚,自己活命的機會便會越多,“沈念擁有幽帝的至高功法,既然沈念在他的手裡,那便相當於賀拔嶽已經擁有了幽帝的那門功法,這也是最終促使我和他合作的原因。”
魔宗依舊保持著沉默。
他沉默的思索了很久的時間。
然後伸出了手來。
阿柴諄的身體瞬間戰慄起來,他的氣海往外鼓脹起來,真元就將下意識的做出反應。然而就在這一剎那,一股可怕的劍意籠罩住了他整個身體,令他體內的真元都似乎被這股劍意硬生生的封印起來。
在接下來的一剎那,阿柴諄的意識才真正的起了作用,他覺得自己若是反抗,整個身體瞬間就會變成碎片。
他不敢動。
但魔宗並未像他想的一樣殺死他。
他身後的帳篷邊緣發出了輕微的碎響聲,那幾名隨從的整個身體就像是直接變成了一灘液體,在他身後的地上鋪開。
與此同時,他覺得自己體內的一縷真元被硬生生的抽離了出來,隨著魔宗的手指彈動,這縷真元又瞬間摻雜了一股屬於魔宗的強大氣機,重新打入了他的身體。
“你往西域走,不要和任何交手,不要被人發覺。”
阿柴諄不知道魔宗做了什麼,但就在此時,魔宗已經轉過了身,走向他身後就像藏匿著巨大怪物的黑暗之中,“如果你想要想明白這是為了什麼,那你一路上可以想想,為什麼賀拔嶽明明設計用你來吸引過我來,他明明確定我應該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卻為何還要告訴你那樣重要的秘密。”
阿柴諄頭腦一片空白。
他此時連正常的思索能力都沒有,更不可能想明白魔宗的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只是看到魔宗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
在同一時間,在北魏境內的一條大河裡,一艘烏篷船正逆流而上。
這艘烏篷船在河水之中靜靜的穿行,船身兩側的水聲都很小,然而它的速度卻比道路上疾馳的馬車還要快。
此時月明。
無處不在的月光灑在這條小船的船頭。
賀拔嶽坐在船頭,他抬起頭,皎潔的明月倒印在他幽暗的雙瞳裡,明月的邊緣,卻是突然出現莫名的紅意。
賀拔嶽微笑起來。
沈念從他身後的烏蓬之中鑽了出來。
他看到了賀拔嶽嘴角還未消失的微笑,便以為和自己的修行進境有關,他心中便更加的溫暖和感激。
賀拔嶽很清楚此時自己該怎麼做。
他微微側轉過身體,讓自己的微笑顯得更為清晰,然後讚許的看著沈念,道:“破境了?”
沈念心中更加的感動。
他點了點頭,也看向天空之中的一輪皓月。
“我已到入聖境高階。”
他覺得賀拔嶽對於他而言,就是在黑暗之中出現的那一輪明亮的皓月。
他的腦海之中,在此時也出現了林望北的影子。
對於在自己至暗的時刻拯救了自己的林望北,他的心中也有同樣的感激。
賀拔嶽臉上的微笑沒有消失。
沈念看著他覺得像是黑暗之中的皓月,而他看著沈念,卻像是看著即將徹底成熟的甜美果實。
魔宗已被阿柴諄引走,此時似乎更是往西而行。
北方遺族和北魏皇帝的力量,會被白月露的蹤跡引走。
那名或許有能力和他一戰的南朝年輕修行者林意,此時還在南朝。
那還有什麼能夠阻止他獲得幽冥神蠶?
即將成熟的甜美果實就在他手中,幽冥神蠶也即將成為他的本命法器。
這種時候,就連平時很少會有驕傲情緒的他,都忍不住有些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