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麗的天然晶紋。
在火光的照耀下,這些結晶的表面並沒有發射出任何異樣的光芒,那些火光在它們之中的倒影,就像是一些流星在行走,又像是被永遠微縮封印在其中。
他身旁的數名隨從也都好奇的看著這片東西。
阿柴諄並沒有刻意迴避這幾名隨從。
這幾名隨從都並非厲害的修行者,對他卻都極其忠誠,不會覬覦他的功法和法器。
這件法器便是賀拔嶽和他的交易內容之一,這件法器叫做問天鉞,這件法器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幽王朝之前的商王朝,它的最大功用,卻是和那些天外來物產生奇特的感應,事實上,最早發現北魏的漠北荒原存在諸多的隕鐵和隕晶,便是因為此物。
這件東西是尋找隕鐵和隕晶的神器,在這件法器因為戰亂而消隱在世間之前,很多傳奇性的特殊隕鐵很隕晶,便都是依靠此物找出。
只要擁有這件法器,那麼此時哪怕北魏漠北荒原之中的隕鐵和隕晶再稀少,只要肯花費一定的時間,也一定能夠憑藉此物找出很多不俗的隕鐵和隕晶。
擁有獨特特性的材質,對於修行者而言,便也有無限的可能。
這件法器在阿柴諄的眼裡,當然是真正的至寶,就在今日正午,他都發現了這件法器上出現了奇妙的氣機感應,按照這件法器上出現的氣息波動,他確定是一些新的隕石墜落在了北魏漠北。
當然他沒有急著第一時間趕往漠北。
他選擇了先行趕往党項的邊境,然後從党項的邊境再繞向漠北荒原之中的無人區。
如此一來,便應該可以避過北方遺族和漠北之中那些苦行僧侶的耳目。
一切都似乎很完美,就連遠眺洛陽這座雄城時的缺憾補足也似乎只是時間的問題。
然而就在半夜的時候,一道突然出現在這間農舍外的身影,卻在打破了夜的寂靜的同時,也瞬間徹底的讓阿柴諄的呼吸裡都似乎帶上了冰川之中的寒意。
“魔宗大人?”
他比那幾名隨從的修為強大不知道要多少,所以他第一個感知到了這人的到來,在他不可置信的發出這樣的聲音時,他身旁營帳裡的那幾名隨從都甚至根本沒有發覺外面已經多了一個人。
“我沒有想到是你。”
一聲平靜但熟悉的聲音在阿柴諄的耳廓之中響起。
阿柴諄的心底深處驟然湧出無限恐懼,他用最快的速度從營帳之中鑽了出來,出了這間農舍,但看到黑暗裡魔宗身影的剎那,他一時卻不敢開口說什麼,只是下意識般迅速行了一禮。
“我聽說你擒住了北方遺族的繼承者,但沒有想到感知到在這裡的是你,所以你是已經用她和賀氏的人完成了交易?”魔宗靜靜的看著他,問道。
魔宗和他說話的模樣似乎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但不知為何,當魔宗此次靜立在他面前,阿柴諄卻只覺得好像他和他身後的黑暗和天地融為一體,就像是他的身影后方站著一頭無比巨大的可以將整個天地和所有黑暗都吞噬的怪物。
阿柴諄此時對於天下絕大多數修行者而言,已經足夠強大,但在此時魔宗的面前,他卻連任何想要抗衡的心念都沒有,那種說不出的恐懼,讓他的背心和額頭上不斷沁出冷汗。
“你是個很實際的人。”
在他回應之前,魔宗的聲音卻已經再次響起,“他們給你的是什麼條件?”
魔宗甚至連聲音的語調都沒有變化,然而阿柴諄卻從中聽出了更多冷酷的意味,他再也不敢有任何的遲疑,將一直緊握著那件法器的右手伸了出去。
魔宗伸出了手。
那件帶著阿柴諄體溫的法器落在了魔宗的手中。
魔宗看著手中的這件法器,眉頭微微的皺起,嘴角卻浮現出一絲有些古怪的笑意,“問天鉞?”
阿柴諄點了點頭。
魔宗嘴角那一絲古怪的笑意瞬間擴大,“你以為這就是問天鉞?”
阿柴諄的呼吸驟然停頓,他不明白魔宗此時的意思。
魔宗臉上的古怪笑意瞬間變冷,他的五指微微收縮,這件法器在他的手中便瞬間發出異常難聽的刺耳響聲。
晶瑩的塵屑在他的掌指之間流淌出來,當他的五指再次鬆開時,他手中剩餘的一團東西就像是一塊被捏成了一團的鐵皮。
“我沒有見過真正的問天鉞,但我可以告訴你,這件東西只是一件偽器。”
魔宗將手中這一團東西放開,任憑它掉落在身前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