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船飄行在海上,陽光也照耀在海上。
和南朝的邊境線上相比,海上溫暖如春,海水波光粼粼,在陽光下如寶石般五光十色,不遠處的海島上盛開著鮮花,時不時有魚群從船沿邊遊過。
只是再美的風景,看久了也會膩。
年輕的道人沉默的看著遠方,他有些憂傷。
並非是因為他剛剛賜予了陳書荒大量的真元,即便是瞬間失去了驚人數量的真元,他體內的真元對於他而言依舊充盈,而且每日裡,他的經絡裡都會生出新的真元。
他的憂傷,是因為無時無刻都可以確實的感知到那些人的存在,感知到那些人的生死,但卻又偏偏無法真實的觸碰。
他明明在這個世界,但又似乎和這個世界隔得很遠。
明明擁有一片海,卻就如放逐在海上。
而且他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真的很悲哀。
他身後的那名白袍僧人看著他的背影,想要開口寬慰他還需要耐心一些,但想著這種話已經說了太多,他便在心中嘆息了一聲,終究沒有開口。
……
“憑什麼林意想要看我們的恆宇天經我們就要給他,師兄,你放心,我絕對支援你。”
“師弟…這…”
“放心,這有關氣節,師兄,平日裡我雖然不太守規矩,但這種有關氣節的事情,我一定站在師兄你這邊。”
“不是的,師弟你會錯意了,師兄我已經答應,已經將恆宇天經送去給他參閱了。”
“什麼!”
南朝姑蘇城裡,天養書院裡,一名藍袍修行者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師兄。
“為什麼?”這名藍袍修行者覺得這簡直就是荒謬,“師兄你怎麼可能會答應他?”
他的師兄有些尷尬的輕咳了兩聲,輕聲道:“我們受聖上恩典,但歸根結底,我們書院是要培才育人,林意雖要借閱我們的恆宇天經,但劍閣中人,卻是帶了他們劍閣的黃道星宮點星經作為交換。師尊在世時便說過,若是能夠有黃道星宮點星經參考,我們所修的功法必定會更為完善,如此一來,那些入我們學院修行的學子,所學才會更優。”
“他們竟然用了這門功法作為交換?師兄,你這……”
藍袍修行者看著他這名師兄,目瞪口呆了片刻,終於無話,他不知如何評價。
這氣節兩字,似乎是不能再提了。
但對於書院而言,似乎真是落了實惠。
若今後真的有人抨擊天養書院,他這身為院長的師兄才是首當其衝,他汙了名節,但為書院得了好處,這深想來,自己的這名師兄,還是值得他尊敬。
也就在此時,他的師兄面色卻是又凝重起來,輕聲道:“師弟,我之所以答應,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北魏那邊已經傳來訊息,那魔宗殺了無數人之後,又消失不見,想必再次出來之後,修為就又更上層樓。你想…數萬乃至十數萬的北魏大軍都無法阻擋,天下即便有修為足夠強橫的修行者,但即便是林意的那名師兄,恐怕也無法和魔宗一樣久戰,普天之下,也只有林意才能如此久戰。”
藍袍修行者沉默了下來。
他自然是忠於皇帝蕭衍的,只是天養書院在南朝只是很尋常的修行者,面對那種境界的修行者,他們就像是海中鯨魚面前的小蝦米。
在他看來,林意當然是逆賊。
可是他心中同時明白,林意走到這一步,皇帝當然也有過失。
更何況林意再怎麼叛逆,林意行事也自有分寸,絕對不會和魔宗一樣喪心病狂。
在林意和魔宗之間,他自然還是希望林意能夠解決魔宗。
在他想來,和他師兄此時所說的一樣,恐怕有機會對付魔宗,可以殺死魔宗的,也只有林意了。
……
林意的身前有一片海。
一片書海。
無數從南朝甚至北魏而來的修行宗門的典籍,密密麻麻的堆積在他的身前。
當他和陳子云、吳姑織在南天院的荒園之中公然會面之後,建康城中的權貴們尚且還想抱團取暖,但在齊珠璣以近乎引誘的方式誘使建康城中的那些權貴出手之後,建康城中的這些權貴們便頓時清楚自己該做什麼,該如何做。
林意喜歡讀在很多人看來是苦事,但對於他這樣的人而言,即便是啃那些很艱澀難懂的雜記和隨筆,都是種享受。
這麼多和修行有關的典籍,尤其有許多甚至是一些修行地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