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人裡面,賈唯信是個實缺正處,對與普通百姓而言那已經是這輩子大概都升不到的高位。但是對於其他至少是正廳的官員來看,這麼一個小的正處未免太‘慷慨豪邁’。紡織廳廳長乾笑兩聲,“賈處長喝多了就喜歡這麼激動。兩位可別往心裡去。”
戶部侍郎聽了之後不置可否,熊裳倒是覺得賈唯信有些地方挺可愛的,至少這份年輕人的鬥爭心就讓熊裳覺得自己老了。還能有以天下為己任的闖勁,熊裳見到的官員中大部分都不這樣。倒是趙官家和文天祥文知府有這樣的感受。
之後大家的話題就放在了這種機器的用上,紡織廳的廳長說的就多了起來。鍋爐和蒸汽機研發的進度不錯,裝置故障率不斷降低,生產也已經越來越穩定。原本的時候這種東西也就是給繅絲這種不在乎突然出現停頓故障的工廠提供動力,現在越來越多的紡織廠也開始使用起蒸汽動力裝置。
聽了對這些的描述,熊裳問道:“那以後會怎麼樣?”
“這個不好說啊。”紡織廳的廳長打了個馬虎眼。
熊裳忍不淄去逗賈唯信,“想來賈處長肯定有看法,說出來聽聽?”
“我也不知道。”賈唯信的表現非常生硬,但是至少能做到把話憋在肚子裡。
熊裳又嘗試套幾次話,都套不出來什麼。這下他就更加訝異了,看來紡織廳其實有自己的看法,但是他們並不認為這個訊息用說出來。這樣的變化意味著什麼呢?
喝完了酒,回到家⊥見到熊裳的堂弟竟然跑到了熊裳家。看著堂弟那一臉熊樣,熊尚書就氣不打一處來。要是這廝早點這麼慫,豈不是什麼事情都沒了。可畢竟是知道了最近的鉅變,那種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的巨浪面前,做出錯誤判斷倒也能理解。
熊裳讓堂弟坐到他面前,嘆口氣,“唉次我們就認賠吧。絲綢價格是漲不回來了。”
“為何?難倒有人搗鬼?”熊尚書的堂弟緊張的問。
“沒人搗鬼。只是最近生絲產量太大,每年的產量都只會越來越多。我等能把這個給出了,那就最好。若是不能”說到這裡,熊裳尚書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這邊負責派遣使者前往東羅馬。絲綢在東羅馬那邊非常受歡迎,此次出發當然要攜帶大量絲綢。而熊尚書身為禮部尚書,對於使用哪家的絲綢用有一定的發言權。也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把砸在手裡的絲綢給賣出去。
想到這裡,熊裳對著一臉焦慮的堂弟說道:“你以後可再也不要想著囤積絲綢,這東西越來越多。在市面上要買多少就有多少。”
“哥。以前絲綢就是錢。你說以後就不行了麼?”熊堂弟聲音裡有懊惱也看著可憐巴巴。
“我給你寫信的時候你們就沒看麼,你們就不聽麼?”熊裳火氣又上來了。
“我們最初是給賣了,但是這價錢起伏,你也沒說會這樣。”熊堂弟嘟嘟囔囔的說道。
熊裳再也忍不住,他喝道:“滾!給我滾出去!”
第二天,熊尚書就開始尋找解決購買的渠道。在趙官家的朝廷裡,買東西有負責採購的部門。這種採購部門還得向財務部門提請申請。熊尚書原本還是自以為清貴,所以懶得搭理這種事情,此時他前去詢問才發現這些部門遠比他想的要複雜的多。
譬如絲綢採購,說是禮部使用。那得向負責後勤的部門提交申請,他們能從後勤拿到的只有絲綢。錢只是在賬面上走,根本就沒有一文是直接由禮部經手的。這一道門檻就讓熊尚書的期待化作泡影。
這下熊尚書沒了辦法,就只能前去找管絲綢以及刺繡出口的海事局。好不容易託關係找到海事局的負責人,沒想到對面這位聽了熊裳的請求之後,苦笑道:“熊尚書,有這要求的前面沒有八百也有一千。現在大宋出口絲綢的船已經塞滿了☆近為什麼絲綢會掉價,就是在海外已經賣不上價。這東西賣不出去,便是一文錢不值我們也不能要。”